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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驚出冷汗,飛鴿傳書現全域性

山崖極險,行至半途已無馬落腳之地,慕北陵只得下馬徒步上去,足足耗去半個時辰才爬上崖頂。

此處亂石嶙峋,地勢卻平坦,能輕易容下二三十人,中央有幾處巴掌大印痕,似是被重物跺地而成,慕北陵一眼便瞧出此處就是那幾根假樹所置之處,心中好笑:“那些人只想用樹做掩護,以此難被看見,卻不知道我來時恰好注意到這裡。”想著難免又有些後怕:“倘若先前沒發現的話,恐怕已經遭到伏擊。”

目光移向崖邊,十幾個灰布包裹進入視線,慕北陵上前開啟包裹,只見裡面裝著的盡是拳頭大的碎石,幾塊一包,堅硬無比。回頭再看假樹豎立之處,心下了然:“原來那些人是想用樹做弓架,彈射石塊。”他望向崖下山道,剛看一眼,冷汗直流,那處彎道拐過來後就是一條窄道,僅能容下一輛馬車同行,若從此處居高臨下發動攻擊,下方之人真是避無可避。

慕北陵狠狠唾了口唾沫,厲聲道:“這些人真他孃的會選地方。”猛聽見林鉤在喊,於是快步走近前,問道:“有什麼發現。”

只見林鉤兩指捏起一物,銅色,指甲蓋大小,表面還有尚未被磨去的金屬色,林鉤道:“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慕北陵拿過銅片,左看右看,神色突然猛動,將銅片移至腰部,大小形狀恰恰與粉甲腰部的鱗片吻合。他沉聲道:“是鎧甲的鱗片。”

林鉤點點頭。

慕北陵心中大駭,臉上卻陰沉若水,再看仔細觀察銅片,忽道:“我記得凌燕說我們縱隊的鎧甲是特製的,和其他縱隊不同?”

林鉤道:“好像是說過。”想了片刻,驚道:“你意思是設伏的人是我們縱隊的?”

慕北陵深吸口氣,道:“不知道。”不再多言,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一個名字“夏玲”。

二人再仔細搜尋,再無發現,於是收好那片鎧鱗,下崖去。等追上隊伍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凌燕將運糧隊完全交給王堅押運,她則帶一小隊緊跟在後,為防遊遍,阮琳的三小隊排在隊伍兩翼。見二人歸來,凌燕和阮琳紛紛勒馬近前。

凌燕道:“有什麼發現?”

林鉤張嘴便要說,卻被慕北陵搶先道:“什麼都沒發現,那些人狡猾的很,處理的很乾淨。”

凌燕“哦”了一聲,沒再多問。阮琳咬牙啐道:“這些該死的賊人,最好不要被老孃逮到,否則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慕北陵附和一笑,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糧草運到大營,快走吧。”凌燕阮琳齊點頭,縱馬回到各自隊伍中。

林鉤驅馬上前,與慕北陵的馬並行,投來疑惑目色道:“老大,怎麼不和她們說鱗片的事。”

慕北陵道:“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一個夏玲背叛已經讓她備受打擊,如果鱗片真是我們縱隊的,這次又有幾個人當叛徒?”嘆口氣道:“凌燕的傷還沒痊癒,她恐怕承受不了再有人背叛,不僅是她,孫玉英也承受不了這事的後果,你想想,一個縱隊出了這麼多叛徒,她的軍威何在?以後還怎麼治軍。”

林鉤咂嘴細想片刻,道:“我知道了。”

慕北陵再提醒道:“這事你知我知,就算蠻子也不要告訴。”

林鉤點頭。兩人遂相繼沉默,緊跟隊伍前行。

扶蘇界內山高路險,隊伍又多次遭伏,雖然有王堅壓陣,但卻更小心行進,如此一來速度更慢,直到第八日正午時分才回到火營。

王堅回去覆命,凌燕則去辦糧草交接,慕北陵獨自一人朝孫玉英軍帳過去,遠遠看見軍帳前的兩個侍衛女兵,逐漸放停步子,探手到腰間摩挲鱗片,嘆了口氣,想到:“算了,還是等凌燕自己稟報吧。”轉身要走,忽聽身後有人在叫,回頭見侍衛女兵朝自己招手,便走上前。

那侍衛女兵道:“慕卒官回來了,快進去吧,將軍在裡面等你。”

慕北陵暗自皺眉,朝女兵抱拳謝過,撩開帳門進去。卻見均攤上坐的不是孫玉英,而是嶽威將軍,左右環視也不見孫玉英蹤影,他於是快步上前,躬身揖道:“屬下慕北陵,參見將軍。”

嶽威道:“慕卒官不用多禮,來,坐。”

慕北陵移身下首軍椅,端坐問道:“怎麼不見孫將軍?”

嶽威道:“玉英被大將軍派出去執行任務,估計還有兩三天才能回來,這段時間我暫代她的縱隊職務。”

慕北陵“哦”了一聲。

嶽威起身,端起軍几上的一盞酒杯,走近前遞來,道:“試試,營裡釀的。”慕北陵接過酒杯,道聲:“謝將軍。”輕咂一口,酒水醇香,入口既綿,酒香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周身說不出的舒暢。慕北陵讚道:“好酒。”

嶽威笑笑,抬抬手示意他繼續。慕北陵一飲而盡後,方才聽他說道:“說說尚城的事吧。”

慕北陵心中一緊,表面卻不動聲色,問道:“將軍說的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