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道:“真不想再追求她了?”
蔡勇苦道:“已經這樣了,哪裡還有臉面去求。只希望她有個好的歸屬吧,我也就滿足了。”抬起頭,眼角泛淚,道:“如果可以的話,你幫我給她說說,我願意一直守在她身後,如果有一天她覺得天塌了,就告訴我一聲,我來替她撐著。”說完再嘆口氣,低頭時,滴答聲起,淚珠沾溼地面。
慕北陵長嘆一聲,抬頭看近在咫尺的石頂,喃喃道:“世人只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豈不知流水所流的,卻是傷心的淚水。”
蔡勇聞言渾身輕顫,抬起頭,第一次與慕北陵對視時,目光中沒有濃厚敵意。
慕北陵道:“這些話你還是親自對她說吧,我若說了,就變味了。其實你我之間本同朝為將,可和睦相處,為何會落得今日場面。”嘆之又道:“還記得那日你大鬧醫官帳,差一點就把我打死,有句話我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你可知道,當日尚城外,若無我及時替她醫治,你現在看到的凌燕只會是具冰冷屍體。敢問若真如此,你是否會認定我見死不救,依然固執要取我性命?”目色銳利,直視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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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勇猛怔,眼神不停閃爍,半晌無言。慕北陵見其掙扎狀,忽然仰頭笑道:“蔡勇啊蔡勇,你不是對我慕北陵又意見,你是太在意凌燕了啊。”
蔡勇軟在床弦,喃喃道:“難道在意她,也有錯嗎?”
慕北陵搖頭,道:“在意她沒錯,但你把這種在意強行抬高到軍營,朝國之上,便是錯。”蔡勇不語,慕北陵繼續道:“你那日因為我救凌燕,執意殺我,不分青紅皂白,此乃一錯。府衙大堂,也因你我瓜葛,執意不肯徵兵,置扶蘇城數萬百姓於不顧,此乃二錯。常人若是隻犯一錯,恐怕都會身首異處,你可知為何你還好端端坐在這裡嗎?”
蔡勇聞言,目色逐漸渙散,茫然搖頭。慕北陵道:“一錯之時,有嶽威將軍保你,你得性命,二錯之時,孫將軍惜才不殺你,你又保性命,你可知,你若執迷下去,傷的不僅僅是凌燕的心,還有嶽威將軍,還有孫將軍。”
蔡勇死怔,眼珠不停左右閃動,腦袋輕顫,片刻後,忽掩面慟哭,哭聲傳遍大牢。
慕北陵端坐在旁,只等他收起哭聲時,方再說道:“眼下扶蘇關是保下了,不過已經滿目瘡痍,需要有人去興這廢業,讓扶蘇關再顯西夜第一雄關之威勢。蔡勇,我只問你,你可敢去挑這大梁,讓我們看看你的本事?”
蔡勇用力抹臉,站起身,以手指天,道:“你不用說了,其實這些天在牢裡好多事我已經想清楚,我蔡勇在此立誓,若有出去之日,定粉身碎骨報效西夜,絕不再沉迷兒女情長之事。如若有違,天打雷劈。”
慕北陵豁然起身,連叫三聲“好”,叫罷笑道:“蔡統領浪子回頭,扶蘇之福啊。”說著突然單膝跪地,雙臂前伸抱拳,行大禮道:“蔡統領在上,屬下慕北陵恭請蔡統領回關。”雖同為統領,但蔡勇統領之職卻比他要高一大截。
見此幕,蔡勇驚得趕忙閃到旁邊,避過其禮,遂而將慕北陵扶起來,道:“慕統領何以行此大禮,我一個戴罪之人,使不得啊。”
慕北陵誠懇道:“只要蔡統領願意重建扶蘇關,便功勞永世,卻是屬下所不能比擬。時下關內百廢待興,正等著統領做主。”
蔡勇道:“好,我這就去。”
慕北陵再謝,開啟其手鐐腳銬,又叫馬才藝取來蔡勇的軍凱,蔡勇穿上時,慕北陵不由讚歎:“這才像我認識的那個蔡統領嘛。”旋即在馬才藝恭謹維諾下,慕北陵親自送他出牢。
衙門口,武蠻早已備好良馬,蔡勇翻身上馬,見慕北陵沒有同行的樣子,不免問道:“慕統領不回關?”
慕北陵搖頭道:“我暫時先待在城裡,戰事即止,關中也沒我什麼事,正好趁此時機去看看故人。”
蔡勇會意,重重抱拳後勒起韁繩縱馬飛奔,一路朝城門駛去。
林鉤看那遠去背影,有些不放心的問道:“老大,你就不怕他再暗中對你使壞嗎?”
慕北陵輕笑道:“不會,他雖然做事魯莽,確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又經此番磨難,想必以後不會再像之前那樣了。”
林鉤癟嘴哼道:“這樣最好,他要再敢使絆,老子弄死他。”
慕北陵白他一眼,難得理他。隨後摒退馬才藝,獨帶武蠻林鉤邁步走出令尹府衙,步至皆口,轉面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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