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惱言,似有倒不完的苦水。
慕北陵暗道:“看來夏涼的百姓也不好過啊,軍隊又是徵糧又是增兵,看來此次打仗的可能性很大。”
此時小二快步跑到那桌前,小心提醒道:“客官客官,莫談國事,萬望莫談國事。”
中年人憤懣哼了一聲,閉口不言。小二悻悻笑著退去。旋即那中年人又罵一聲:“他孃的,現在連話都不讓說了。”
對做人長嘆口氣,勸其想開一些。
慕北陵獨坐自飲,一壺茶很快見底,期間又讓小二再添茶水,一直坐到快要日落時。此時再看街道上,新人已逐漸少去,時而過往兩人,都是匆匆而過,與之相反茶室裡倒是人滿為患,除了他這桌外,其餘茶桌皆圍滿了人,三三兩兩有低頭暢談的,有喝著悶茶的,還有甚者趴在桌上呼嚕大睡。
他叫來小二,問道:“都這個時候,怎麼還有這麼多人?”
小二看了看他,笑問道:“客官不是徐鄴人吧。”
慕北陵一凜,暗罵自己太不小心,旋即快速圓道:“我怎麼不是徐鄴人,值不夠這些天都在徽城做生意,回來的少。”
那小二也不多疑,陪笑道:“客官您別多心,小的就隨便問問,你是不知道,從前天夜裡開始,咱們徐鄴城裡就開始宵禁了,從日落到二日晨初,非是兵爺或者有令牌者不得上街,違反者按叛國論處呢。”
慕北陵驚道:“還有此事?”
小二將毛帕搭於肩上,道:“可不是嘛,您看這些人,多半都是城裡的販夫走卒,來不及回家,又碰上日落,只好到咱們這來將就歇一晚上。”
慕北陵點頭,忽聽有人在叫小二,於是擺手道:“你忙你的去吧。”
小二點頭哈腰,快步跑開。
又坐一會,見茶室中不少人都伏桌而眠,他輕輕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回房,突然,一頭戴斗笠之人走來,輕聲問道:“這位兄臺,眼下無位可坐,可否容在下贊坐此桌。”
慕北陵起身至一半,許許再坐,抬頭視之,此人帽簷壓得極低,身著尋常百姓布衣,能見半張臉上光潔乾淨,一縷青絲自耳邊垂下,瞄其衣領,裡襯反著淡淡光芒,不是粗鄙麻布梭織,卻像是蠶絲所做,此絲價格昂貴,非富貴人家不得。
他斟酌片刻,緩而笑起,道:“兄臺請自便。”
那人點頭致謝,繼而緩身坐下,也不見他取下斗笠,轉頭高聲呼道:“小二,來兩壺飄雪山茶,再來兩斤艮酒,一斤牛肉。”
小二高聲回道:“好勒,客官稍等。”
慕北陵笑問道:“兄臺一人前來,何以點菜皆是兩數。”
那人道:“人在外,所識皆兄弟,你我既同坐一桌,便是緣分,理應我請兄臺共飲之。”
慕北陵心道:“這人好生有趣,也不問問我願不願與之同飲。”
很快,小二端著大盤酒菜過來,一一擺在桌上,然後躬身退下。於此時,那人方才摘下斗笠,慕北陵瞥眼視之,一眼驚為天人。白肌凝膚,五官端正,柳葉眉,桃花目,唇紅鼻尖,若非知其是男人,恐怕以為是見到哪家貌美女子,此人容貌,幾乎與尹磊有的一比。
慕北陵稍有呆滯。那人眼眉微彎,輕輕點頭。慕北陵這才回神,連連乾咳道:“兄臺,真是生的,生的……”他本欲說貌美如花,卻覺此話乃讚美女子,一時尋不到別的言辭。
那人輕笑,不以為意,道:“兄臺想說什麼?”
慕北陵支吾許久才道:“兄臺生的眉清目秀,我之粗人萬比不得。”
那人再笑,舉杯斟酒,推來一杯,道:“來,兄臺,在下敬你,謝過賜座之恩。”
慕北陵舉而敬之,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二人對而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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