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登上北門城牆,眺目極望,只見對岸火光沖天,隱約可見徽城城牆已被大火點燃,他心中猛然顫抖,暗道:“該不會是徽城被破了吧。”回頭朝那探子大喊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探子單膝跪地報道:“半個時辰前徽城飛鴿傳書,夏涼大軍於入夜時突然發動猛攻,現城門已失守,守軍退守城內,與夏涼大軍在半城處對峙。”
慕北陵聞言仰天長嘆,說道:“機關算盡還是沒能保住徽城啊。夏玲的統領竟然能置士兵家眷不顧,此等人,為求勝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實在危險。”
姑蘇坤手指岸邊黑壓壓的百姓,道:“這些人怎麼辦?”
慕北陵望去,搖頭苦笑道:“徽城既已失守,這些人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放他們回去吧。”
姑蘇坤應下,吩咐手下將人帶回來。
慕北陵又道:“眼下徽城已失半城,到底還能守多久誰也說不清楚,讓我們的人都到這裡來吧,準備棄城。”
姑蘇坤問道:“為何要棄城?”
慕北陵道:“夏涼一旦奪取徽城,勢必調轉槍頭回救徐鄴,今日我們如此對待夏涼士兵的家眷,那些人恨不得將我們碎屍萬段,回攻時定會拼盡全力,兵法有云,兵行險著需避其鋒芒,我們區區劉千餘人,沒必要與之死拼。”
姑蘇坤道“是”。
慕北陵沉下眼眉,目中閃過厲芒,又道:“讓人把徐鄴的幾處要地都燒了,我們拿不走,夏涼人也別想得到。”
姑蘇坤點頭,親去安排。
他剛走沒一會,鄭遜疾步登上城牆,抱拳道:“參見郎將。”這些日子他一直被委派鎮守南城門。
慕北陵道:“鄭統領來了,也好,你讓你的人準備好,明日午時準備棄城。”
鄭遜一驚,道:“棄城?為何?”
慕北陵指著對岸沖天大火,苦笑道:“徽城已失,我們在徐鄴已經沒有意義了。”
鄭遜瞪眼看去,驚得張大嘴巴,半晌方道:“屬下明白了。”嘆罷猛拍腦門,說道:“差點忘了,屬下有緊急軍情稟報。”
慕北陵轉面看他。
鄭遜道:“早些時候我們捉到一個夏涼朝使,此人自稱是從夏涼朝城來督戰的,據他說,此次攻襄硯的將首乃戚平,而攻徽城之人,便是其兄弟戚樂。”
慕北陵道:“哦?攻徽城之人是戚樂?”沉目暗想,腦中頓時閃過那白衣白袍之人,似曾相似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總感覺那人就是成叔,但杜瑩和令尹府的人都咬定成叔已經回去朝城,難不成自己感覺正的出錯了?
他用力甩了甩頭,不管那人是不是成叔,現在已經沒有意義。旋即問鄭遜道:“除了這條船道,還有沒有合適的路讓我們能安然過江。”
鄭遜想了想,搖頭說道:“據我所知沒有了,艮水水勢兇猛,除了這條船道在午時會平穩些外,其餘地方皆兇險。”
慕北陵道:“我已經讓人斷了連線襄硯的飛索,徽城外又屯有夏涼大軍,以此過河決計不可,如果不能尋到第三條路,我們就只能做困獸之鬥了。”
姑蘇坤返回,見二人愁眉不展,問道:“出什麼事了?”
鄭遜道:“艮水水勢兇險,眼下飛索被斷,對岸又屯有大軍,船道不通,郎將正苦於如何渡江。”
姑蘇坤笑道:“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呢,我知道一條路,可以直達對岸。”
慕北陵目色陡亮,問道:“姑蘇大哥此話當真?”
姑蘇坤點頭道:“從北門出去向東走百里之處,那裡有條艮水的支流一直流進山中,雖然水勢兇猛,但我們可以順水進山,不會被衝到下游。”
慕北陵一聽進山,猛問道:“那條直流可是通往王陵?”
姑蘇坤道:“不錯,我們多年來在直流豁口設有箭塔崗哨,那裡地勢陡峭,易守難攻,只有我們的人進得去。”
慕北陵大喜,道:“那感情好,就從那裡過去。”接著吩咐鄭遜,你立刻集合隊伍,明日一早開拔。”鄭遜得令,跑開去。
於此時,徐鄴城中多處忽燃起大火,火光肆掠,直衝天際,姑蘇坤望著大火說道:“除了令尹府外,徐鄴的要地都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