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仲景堂勢強朝人皆知,莫說堂中增加修武者,就算裡面一點防備力量也沒有,貿然去奪勢必引起軒然大波。再者仲景堂與官府素有牽連,扶蘇城的官衙系統雖然還沒有被都仲景滲透,但憑慕北陵眼下的力量,依然撼動不得。
沉默好久,慕北陵說道:“這樣,我去看看大將軍有沒有辦法,尹磊你從今天開始就不要待在這裡,去太尉府暫避,現在關中大軍已經開拔出城,我怕林營會來人尋你。”
尹磊道:“大軍開拔?幹什麼?”
慕北陵道:“西征碧水。”尹磊瞪眼大驚,慕北陵又道:“此事過後我再與你詳說。”想了想,他讓尹磊拿來紙筆,於紙上寫下幾字,摺好交給趙勝,吩咐道:“你去趟仲景堂,把這個交給一個叫燭離的醫士,就說是我交給他的。”
趙勝收好紙條應下。
幾人隨即收拾好湯藥,下樓結賬回去太尉府。
祝烽火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未回府,想到趙勝去仲景堂還需要些時間,慕北陵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在後院中踱步。春樹爛花綻放正歡,卻無心情觀這難得美景。
不大一會孫玉英回來,告知信鴿已經傳出去,慕北陵問她孫雲浪何時會到,孫玉英卻是不知。思來想去既無事可做,便欲去趟孫府看看皇甫方士和籽兒,幾天沒見小丫頭還怪想的。孫玉英滿心歡喜接受提議,這幾天她為了火營的事操碎心,三過家門不入,好幾天前就想著回去看看。
慕北陵吩咐管家榮伯,待祝烽火回來後就來孫府傳個信,旋即帶上姑蘇坤兄弟同去孫府。
孫府距太尉府約莫七八里之遙,一行人操小道很快來到府門前。
家丁見孫玉英回來,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般夾道歡呼,管家福伯恰好在前廳安排事宜,聽見外面有人在叫二小姐,提溜起庫管踩著碎步小跑過來,老臉癟的漲紅,見面便拜:“二小姐,您可回來啦,老奴都快想死你了。”
孫玉英扶起福伯,親手替他整理衣襟,露出燦爛笑容。福伯轉見慕北陵也在,復拜道:“慕大人有理。”他只道慕北陵還是當日的統領,所以就以大人相稱。
慕北陵笑道:“在下已經身無官職,福伯無需如此客氣。”
福伯輕咦一聲,孫玉英拉著他的手笑道:“別管他,更個榆木腦袋似得。”福伯寵溺笑起,牽手走進府院。
行至前廳門前,孫玉英問:“皇甫先生和籽兒呢?”
福伯道:“皇甫先生和籽兒小姐在後院塘邊呢。”
孫玉英應了一聲,朝後院走去,福伯忙將他拉到一旁,又想慕北陵投去歉意眼色。慕北陵會意,兀自退後幾步。
孫玉英見其神神秘秘的,忍不住問道:“什麼事啊?搞得這麼神秘。”
福伯壓低聲音道:“二小姐,那位籽兒小姐她,她……”說話支支吾吾,私語難言之隱。孫玉英瞳孔猛然縮起,以為是籽兒出了什麼事,登時喊道:“籽兒她到底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
慕北陵聽他們提起籽兒二字,劍眉瞬挑,目中精芒四射,晃身落至孫玉英旁,問道:“籽兒怎麼了?”
福伯連連擺手,說道:“不是不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老奴是想說那位籽兒小姐昨天惹到大少爺,大少爺本來是想發火的……”
他話還未完,孫玉英就已幡然喝道:“他敢,老孃借他幾個膽子。”
慕北陵道:“聽福伯把話說完。”孫玉英冷哼,看向福伯。
福伯繼續說道:“是這樣,大少爺本來想衝籽兒小姐發火,誰想到籽兒小姐三兩下就把大少爺打趴下了,還打折了大少爺一條胳膊,這……”
慕北陵孫玉英同時傻眼,半張著口,滿臉不相信。
福伯心知二人不信,又道:“老奴哪敢欺騙二小姐,昨日老奴就在大少爺身邊,本來還想攔著大少爺,誰知籽兒小姐那麼……那麼,生猛。”他尋摸半天也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第五籽兒,最後只得用生猛二字。卻是把一個四五歲的小丫頭和生猛二字聯絡在一起,任誰也想象不出是怎樣一番景象。
慕北陵狠狠嚥了口口水,道:“不會吧。”
孫玉英嘴角抽搐許久,雖然相信福伯不會騙自己,但要說籽兒卸了孫玉弓一條胳膊,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二人隨即快步走過迴廊,穿拱門來到後院,老遠便見第五籽兒和皇甫方士坐在塘邊的青石上,小丫頭抱著本書,光著腳丫前後甩動,稚嫩的吟書聲悠悠傳開。池面靜謐,春風拂過拉起一兩道水痕,垂柳依依隨風輕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