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不在。”孫雲浪直接開口。
那翁公公當即一愣,賠笑道:“大將軍你這是跟老奴說著玩呢,人人都知道慕北陵就在您府上,哪能不在呢。”他以為孫雲浪故意不讓慕北陵出來。
祝烽火道:“慕北陵現在確實不在府中,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搜。”
他一個閹奴,哪敢去搜孫府啊,別說大王還沒批准孫雲浪罷官離職,就算批准了,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啊。而聽祝烽火說的斬釘截鐵,不像是說謊,翁公公頓時慌了神,忙道:“他不在,去哪兒了?”
孫雲浪嗤道:“你們那麼有本事,自己找去啊。問我一個老頭子作甚?”
翁公公臉色赤紅一陣。
祝烽火不願見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便說道:“今天一早他已經去扶蘇關了。”
“啥?去扶蘇關了?”翁公公失神叫道,眼珠子轉了兩圈,朝二人匆匆拜下,準備離去。然而他退還沒邁開,就被祝烽火叫住。
“你把詔令念給老夫聽聽。”
“這……”翁公公略作遲疑。
孫雲浪陡然擒起凌厲目色,喝道:“怎麼?老夫現在沒在朝城,連大王詔令都聽不得?”
翁公公見他發火,忙不迭點頭哈腰道:“聽得,聽得,大將軍自然聽得。”臉色有些難看,猶豫片刻後方才將左手金鑑揣入懷中,展開明黃錦帛,念道:“大王詔令,扶蘇幕氏北陵,犯上作亂,擅闖禁宮,後不念及皇恩,攜私仇刺殺南元世子鄭簡,挑撥兩朝關係,今剝去慕北陵一切職位,剝甲卸兵,即刻發還回朝,聽候發落。”
唸完悄悄瞥了眼孫雲浪,見他臉色沉得快滴出水來,翁公公只求多福。
沉靜分許,孫雲浪拍案怒起,吼道:“荒謬,簡直荒謬,慕北陵他眼睛都看不見了,還拿什麼去刺殺鄭簡,這簡直,簡直……”他“簡直”了半晌,也沒說個所以然來。
“老夫要面見大王,向他當面討個明白。”
祝烽火忙將他拉到座位上坐下,勸其莫要動怒,轉頭冷視翁公公,道:“大王可有證據證明此事是慕北陵幹得?”
翁公公嚇得躬身求道:“老奴不知,老奴當真不知啊,還望二位大將軍准許老奴去扶蘇關傳旨。”
“你敢!”孫雲浪氣的嘴唇顫抖,幡然喝道。
翁公公聞聲又是打了個戰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整個西夜恐怕除了那位隻手遮天的都仲景,連武天秀也沒膽子敢明目張膽的和孫雲浪對著幹。
祝烽火勸道:“老將軍息怒,他手裡拿的畢竟是詔令,這事要是傳出去,於您於慕北陵,都不好。”
“就是就是。”翁公公見有人幫自己說話,自然樂的打蛇隨棍上。
孫雲浪側臉瞥祝烽火一眼,祝烽火輕輕點頭,孫雲浪這才不甘的捶著案几,不再多言。
祝烽火道:“公公你大可去扶蘇關傳詔令,不過外面那些人嘛,必須留在這裡。”
“這……”翁公公斟酌片刻,深知不能再激怒孫雲浪,否則恐怕今日真就沒自己好果子吃了,咬了咬牙,道:“好吧,老奴就聽大將軍的。”
祝烽火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翁公公抱拳拜下,躬身退出,卻是身上束袍早已被汗水沁溼。
待其走後沒多久,孫雲浪招來管家福伯,吩咐道:“讓人準備好,時辰一到就將小姐入殮,叫人給我準備行裝,明日一早我要入朝。”
福伯維諾應下,趕忙下去準備。
祝烽火道:“大將軍不可啊,您這一去,無疑是羊入虎口,他都仲景抓不到慕北陵,可是正要找其他的替罪羊啊。”
“替罪羊?”孫雲浪兩道劍眉瞬間倒豎起,虎目中鮮有的射出陣陣寒芒,雖未著甲冑,卻大將之勢盡顯,他道:“老夫倒想看看,在這西夜中誰敢讓老夫當這替罪之羊。”
霸氣外露!
且說傳令使到扶蘇城的時候,慕北陵一行已進關中,因為武蠻林鉤的人皆身著西夜兵凱,皇甫方士又早讓趙勝在關外等候,所以守衛並沒有過多盤問,便放行隊伍。
至火營前,雷天瀑,任君,秦貞等人已在營外等候,見車架過來,立即迎上前來。
皇甫方士不做多說,直接問道:“都準備好了?”
趙勝,雷天瀑,任君,秦貞,同時拜道:“已經準備妥當。”
皇甫方士大手一揮:“出發。”
片刻後,近三千人的隊伍從大營魚貫而出,整齊排做兩列,慕北陵的車架在前,武蠻的前鋒營在後,接著是林鉤的千人隊伍,趙勝的虎豹騎,雷天瀑的鐵甲,任君的御風,以及尹磊的醫療卒,浩浩蕩蕩朝關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