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氏揮手打斷他的話。
武天秀強壓下不悅之色,道:“說,何事?”
夏亭方才牙齒打顫的回道:“稟,稟大王,太后,尚城八百里加急來報,扶蘇,扶蘇……”說到這裡,他嗓音突然降下幾分,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究竟。
武天秀見其言辭閃爍,瞳孔猛縮,暗道聲“不好”,還沒來及打住他的話頭,婧氏突然厲聲喝道:“扶蘇到底怎麼了?說。”
夏亭猛然戰慄,嚇得“噗通”伏地,眉間冷汗直冒,道:“扶蘇城失守,尚城援兵被,被,被全殲。”
“什麼!”婧氏齜眼欲裂,一口中氣媒體起來,抬手扶著額頭重喘幾聲,仰面倒在榻上。
武天秀勃然大怒,飛起一腳踹翻夏亭:“混賬東西,此事何能說與母后聽。”隨即趕忙高呼“太醫”。
宜寧殿是太后長居之地,御廚婢女,閹奴太醫自然常備。武天秀的吼聲登時使得整個大殿亂作一團,有婢女慌忙跑去偏殿傳喚太醫。
很快,三個鶴袍太醫疾步跑來,又是把脈,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把太后救醒,還沒等緩過起來,她幡然吼道:“去,立刻把孫雲浪給哀家放出來,是賠罪還是告饒,隨你便,哀家只要他重掌我西夜帥印。快去。”
武天秀閉唇不言,站在原地半晌不動。
太醫在旁再三勸道:“老佛爺,您不能再動氣啦,鳳體重要啊。”
婧氏甩手打掉扣在腕上的手指,伸手指著武天秀,怒道:“你去是不去?”
武天秀梗著脖子道:“孫雲浪犯大不敬之罪,兒臣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罷了他的官,革了他的職,母后此舉,豈非讓兒臣稱為天下人的笑話。”
婧氏氣的手指發顫,連咬出幾個“你”字,“哀家,哀家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兒子,哀家問你,是你的名聲重要,還是這西夜朝重要?你真不怕把武家先祖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武天秀據理力爭,道:“母后言過其實,慕北陵不過山野叛將,人人得而誅之,此戰不利,興許只是魏易大意,兒臣這就傳令舉兵,定要一舉殲滅他慕北陵。”
婧氏一下一下捶著胸口,面色慘白,五官都扭曲到一團。
手指指向殿門,聲嘶力竭的吼道:“滾,你馬上衝哀家面前消失,哀家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你。”
武天秀草草抱拳:“母后息怒,兒臣先去處理國事,稍後再來向母后請罪。”言罷再踢夏亭一腳,率先走出大殿,身後傳來婧氏濃重喘息聲。
出了宜寧殿,武天秀臉色沉得快滴出水來,駐足瞟了眼夏亭,夏亭登時伏地,連連告饒。
“哼,自去賞罰司領五十仗責,罰你一年的俸祿。
丟下這句,直接登上龍攆離開。
夏亭伏在地上半天站不起身,兩條腿一點力氣也沒有,方才剎那,他甚至感覺到鍘刀那涼颼颼的刀刃。
三宮六院的大臣齊聚西鸞殿,聽聞尚城兵敗的訊息時,表情簡直精彩至極。八萬大軍,不廢扶蘇城一兵一卒,僅僅兩個時辰就全軍覆沒,這就好比一個魁梧大漢要打三歲孩童,反而被孩童掀翻在地。惹人笑話。
“都說說,現在該怎麼辦?”武天秀坐在龍椅手,抓起茶杯,剛放到唇邊,臉色忽然變化,執手甩開茶杯,瓷屑四濺,“都說話啊,啞巴啦?”
都仲景怎麼算也沒算到這個結果,群臣不敢發言,他身為三班之首,自然逃不過罪責,索性頂著斗大的腦袋,站出班列,叩道:“大王,整整八萬軍隊,就是一個一個殺,也要殺上個三天三夜,尚城關軍卻短時間全軍覆沒,老臣認出事出否極必有妖。”
武天秀拍案怒道:“老師的意思是,有人從中作梗?”
都仲景不言,然而堅定的眼神卻昭示他同意武天秀的說法。
“是誰?到底是誰在暗中和孤作對?”
“難道是,武越?”
武天秀想到一個最不願提及的名字,他和武越雖不是親兄弟,身體裡卻流著同樣的血脈,如果真是武越要反,他也不知該黨如何。
“大王。”都仲景再拜,“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大王天威豈容宵小覬覦,老臣認為此事縉候脫不了干係。”
武天秀癱在龍椅上,頹然說道:“老師以為,孤,該當如何?”
都仲景冷厲回道:“發詔令,招縉候殿下回朝,若殿下肯回來,便能洗清罪名,若是不肯,同根生者必相煎。”
武天秀茫然半晌,再問:“那,扶蘇又該如何?”
都仲景諫道:“壁赤秦揚坐擁十三萬大軍,魏易折損八萬人,手上應該至少還有六萬之數,可合二城之力,令秦揚魏易親自領兵討伐。”
武天秀點點頭,軟綿綿的抬了抬手,弱聲道:“就依老師所言,去擬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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