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怪叫一聲,提著葫蘆圍著桌椅打轉,小丫頭愣是沒追上。
“嘿嘿,小東西,這樣就像追到老子,老子當年可是被人追了三州之地,那些狗日的也沒追到。”
小丫頭鼓脹起腮幫子,擼起袖子,伸出蔥結般的小指頭指著老頭,斥道:“死老頭,有種別跑,跟姑奶奶好好打一架。”
老頭眼露不屑,“讓我和你這個小東西打?老子又不傻。”
小丫頭更氣,接連追了幾圈,才被頭大如斗的慕北陵喝止,“行了行了,都半截身子埋在黃土裡的人,和一個小丫頭較什麼勁。”
老頭嘿嘿笑起,面不紅氣不喘,等到慕北陵沒注意時才小聲嘀咕道:“也就你小子把她當人。”
老頭一搖三擺斜靠在椅子上坐下,晃了晃酒葫蘆,酒已經沒了,左右望了一圈,最後視線鎖定在慕北陵身後的空蕩處,“喂,姑蘇家的小子,去,給老子打點酒來。”
四下無聲,沒有反應。
老土伸出手指掏了掏鼻孔,滿臉不爽,下一刻,他突然舌尖輕頂,一道氣勁從掬起的口邊射出,攜著旁人難以察覺的勁道,打在那處空氣上。
空間微微盪漾,就像這片空氣突然化成清池水面,泛起層層波紋,一襲黑衣的姑蘇坤隨即現身,眼中驚恐異常。
皇甫方士面無表情,冰冷的眼神中隱現殺機,姑蘇夜部,殺人衙門,這已經是慕北陵第二次身受重傷,而且是在黑衣中年人嚴密保護下。
姑蘇坤如臨大敵呆立當場。
慕北陵不明所以,正想開口,卻被老頭搶先放出話茬:“姓姑蘇的人,連自己主子都保護不了,和廢物有什麼差別?”
慕北陵到嘴邊的話還沒出口,又被老頭搶先噎下,“不對,還是有卻別,廢物不會替老子打酒。”
老頭揚了揚酒葫蘆。
姑蘇坤臉色清白相間,冷聲回道:“司郎與尉遲鏡乃公平一戰,屬下雖有失職之嫌,也是怕司郎心境被破。”
老頭坐直身子,饒有興趣的瞥男人一眼,而後放聲大笑:“狗屁心境,姑蘇家這把只會殺人的刀,什麼時候變成婆婆媽媽的娘們了,還是說姑蘇清塵那個老不死的沒教好你們?”
姑蘇坤怒意升騰。
慕北陵有心開口,卻被一旁的皇甫方士眼色阻止。
老頭重新背靠在椅背上,諷刺道:“姑蘇小娃,有譜別朝老子擺,有氣別朝老子撒,就你,還不夠格,換句話說,就算你們那個有圍棋國手之稱的姑蘇清塵在這,老子一樣罵他,別傻站了,給老子打酒去啊。”
老頭手腕一抖,酒葫蘆在空中劃出條美妙弧度,飛翔姑蘇坤。
然而姑蘇坤並沒有要接住的意思,任由酒葫蘆飛過最高點,落向腳邊地上。
老土笑容緩緩凝固,素來迷離的眸子逐漸變得冰冷。就像頭隨時準備暴起亙古野獸,殺意凜然。
木輪車旁,籽兒怔怔發神,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被那股氣機牽引時,眸子裡閃起一抹紫金氣色。
空氣死寂。
下一瞬間,就當酒葫蘆即將落地的剎那,黑衣男子動了,俯下身子閃電般探手抓住葫蘆。
葫蘆沒落地。
老頭眼中的冰冷飛速消退,重歸笑看蒼生。
籽兒用力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
姑蘇坤拿著酒葫蘆一言不發朝外走去。
這邊,皇甫方士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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