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普定點頭哈腰從腰帶上取出張泛黃箋紙,看起來有些年頭,疊的皺巴巴。
慕北陵狐疑道:“這是什麼?”
孫普定捏著箋紙,左右環視幾下,悄悄遞上顏色。
慕北陵看出他的意思,朝左右婢女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去後廚說一下,叫他們把今晚的晚膳做豐盛些。”
婢女欠身施禮,款款退下。
“現在可以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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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普定遞上皺巴巴的箋紙,小聲說道:“這是小人記錄的虎威鏢局以及大通商會在壁赤,襄硯,臨水和朝城的人員名單,和一些秘聞。”
慕北陵心頭猛顫,臉上卻不動聲色,接過箋紙,展開攤在手上,細看片刻。只見一共四頁紙,紙上密密麻麻寫了不少人名,不少名字旁邊還用醒目的硃筆做標註。在那張開頭寫有“襄硯”二字的紙上,大通商會抬頭第一個名字赫然就是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姻婭,硃筆標註姻婭為大通商會副會長,襄硯總管,以及年齡,出生。
慕北陵翻看第二頁,大通商會抬頭名字寫的是倪元,下半頁“虎威鏢局”四個字下,抬頭第一個名字寫著“闌童”。
繼續翻看,事無鉅細,卻記錄不少尋常很難接觸到的秘聞,諸如秀武十五年,襄硯大通商會初建,大量人力物力從尚城流向襄硯,同年五月,管事姻婭上臺,以襄硯為基礎開始向外擴張。又如秀武十七年,凌傲鏢局內訌,大當家郭凌被無人聯手圍攻,當場生死,七當家接管鏢局,改名護衛,世人稱其為七爺。再如虎威鏢局與大通商會內裡聯姻,只押運大通商會的貨物,每次運貨時必有人暗中協助,身份不祥
林林總總羅列很多,有慕北陵感興趣的,也有不感興趣的。
慕北陵粗看分許,內容裡卻沒找到死士的隻字片語,略感遺憾。
慕北陵重新疊好信箋,揣進最裡層的裹衣中,眼下紙上的內容可比那塊方印值錢的多,“你是從哪弄到這些訊息的。”
微胖的老人尷尬笑道:“我們孫家從祖上一輩就有從商尋密的習慣,將軍也知道,我家雖然稱不上西夜大族,好歹也經歷多年風雨,所以做什麼都喜歡留一手,查清對手和合作人的底細,是我們這行最重要的不是。”
老人頓了頓,沒見男子有何表示,便繼續說道:“我們兩年前接觸過大通商會,那個時候他們在壁赤還沒做到一枝獨秀的地步,所以小人就動用些手段,查到些訊息,其實小人老早前就想把這些訊息告訴將軍,只是一直沒有時間而已。”
慕北陵點點頭,心中冷笑不已,老狐狸,你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想看看老子能不能在壁赤立足吧,如果老子被趕出壁赤,你絕對不會把這些東西交給我吧。
心中這麼想,他嘴上自然不會說出來,伸手拍了拍孫普定的肩膀,像極了老友,“孫老爺有心了,就衝你願意巴心巴肝對我,我慕北陵也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孫普定欣喜笑起,嘴上卻說:“為將軍效力是小人應該做的,小人不敢求將軍賞賜。”
慕北陵想了想,說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這樣,聽說你家那位四公子曾經做過舉人?”
這件事是微胖老人最引以為豪的事,有道是富不過三代,孫家這一輩的年輕人裡多是好吃懶做的二世祖,瞅準祖上那點餘蔭吃幹抹淨,孫普定還有口難言,誰讓都是自己的兒子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家人裡除了他這個掌管家族大權的家主外,就屬四公子算得上扶上牆的爛泥,雖然也喜歡好吃懶做,好歹有幾分學識,不像另外幾家的爛泥,扶上牆就掉下來。
說起來壁赤四姓七族的公子哥里最出色的還屬趙公良家的長子,趙禹主。也是四姓七族年輕一輩的領頭人,現在掌管著趙家所有商會。
自家的老四是四姓七族裡唯一一個有舉人頭銜的後背,當然,之所以說唯一一個,撇去那些壓根不可能的二世祖,還有個原因就是趙禹主不願意考舉,所以前兩年四公子憑自己的才華考中舉人的時候,孫普定差點大宴八方。現在逢人提起此事心裡還美滋滋的。
“不瞞將軍,我家老四是秀武二十三年中的舉人,當時可是全憑他自己的才華考取的,小人從沒參言半句,秀武二十四年因為朝廷罷黜舉人分封,這才回城幫小人打點家事,還有就是……”
慕北陵直接打斷他的話,“行了行了,他是舉人就行,至少懂些家國天下,城裡的戶司衙門現在有個空缺,你問問他可願去頂替這個職位。”
華府老人驚喜呼道:“啥?”激動的手腳發抖。
戶司衙門可是一城主職啊,掌管全城戶籍和經商事宜,似四姓七族這等經商世家,每屆的戶司衙門是他們必拜的高廟,不然的話影響生計啊。
“將軍是說,讓老四……去,戶司衙門?”孫普定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
慕北陵不慌不忙說道:“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孫普定忙提起袍擺,後退兩步,噗通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願意願意,謝將軍栽培,謝將軍栽培。”
慕北陵伸手扶起老人,道:“他怎麼做我不管,哪怕中飽私囊也好,假公濟私也罷,千萬不要超過我的底線,也不要搞得百姓怨聲載道,否則我今天能讓他坐上這個位置,明天也能把他拖下來,你明白?”
孫普定小雞啄米似得點頭,“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慕北陵揮手趕人。
孫普定頂著滿頭幸福的眩暈,飄飄然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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