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陵踏凳上車,武蠻孫玉弓緊隨其後,車內極其寬敞,有品茶的半尺茶几,茶几兩側的坐墊足夠兩人抻直躺倒,內飾也極盡奢華,象牙的骨燈,焚香的玉爐,用來暴亂的錦緞棉被,應有盡有,除了做飯的廚房,這個馬車簡直稱得上移動的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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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陵上車後靠窗坐下,左手邊留下空位,隨即只見空氣輕微盪漾,黑衣冷眉的姑蘇坤緩緩浮現。武蠻和孫玉弓坐在對面,腰身筆直,雙手伏在膝蓋上,目不斜視。
霓裳婢女沒有進車內,而是和趕車老頭坐在車頭。
慕北陵喚道:“沐婉姑娘,進來坐吧。”
女子在外回道:“奴婢在這裡就行,進來怕唐突將軍。”
慕北陵鼻尖淡淡“嗯”了一聲,他自認為從不是個憐香惜玉之人,當然,除了躺在扶蘇城地室裡的那位。
趕車老人高禮一句,揚鞭催馬,四匹紅鬃馬拉動車架緩緩行出。
臨水的道路算不上平整,長年的溼氣令青石路崎嶇不平,馬車行進在道路上微有顛簸,車中的幾人隨著車身上下起伏,沒人感到不妥,都清楚這已經是趕車老人選擇的最好道路。
前行約莫半柱香功夫,傳來女子的提醒聲:“將軍,馬上要上橋了,可能有點顛簸。”
慕北陵淡淡回道:“無所謂。”
緊接著慕北陵只覺整個車身調轉個方向,然後身子開始向下傾斜。
慕北陵腳踩在地板上,側身鐐銬腦袋邊的布簾朝外看去,一條十餘丈的寬闊河道正在腳下流淌,河水輕而緩,河面上聚集十來只烏篷船,一字排開,有人在船上敲鑼打鼓,河道兩旁的堤壩石欄邊聚滿圍觀的百姓。
“他們在幹什麼?”
女子在外回道:“興許是哪家在辦喜事吧,咱們這裡有個習俗,只要是家有喜事,就要找些船沿著中瀾江敲鑼打鼓,這叫賽歲,有錢家的老爺經常一請就是三四十條船,奴婢記得去年城東的馬外員過甲子日,足足請了一百四十幾條船哩,把整個中瀾江填了小半。”
慕北陵象徵性回應一聲,各地有各地的風俗,就像當年在大武村,哪家有喜事就要進山宰頭狼,帶回來做成烤肉給全村的人吃,再不濟也要帶條山豬回來,這就是臉面問題,饒是民風淳樸的山村也不可避免有攀比,他還記得當年武七娶媳婦的時候,足足拖回來三頭野狼,可把武七他爹樂壞了。
馬車繼續往前,慕北陵沒有放下布簾,一路上饒有興致觀察臨水的民風民俗,發大多數臨水的百姓喜歡隨身背個籮筐,而且還在籮筐上蓋塊棉布,就是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東西。
路過一個打著藥材鋪旗號的鋪子時,看見鋪子門口圍滿揹著籮筐的人,熱鬧至極。
慕北陵問起原因。
婢女沐婉回道:“大家背的籮筐有的是用來裝蟬蛹,有的是用來裝魚,大蠶化繭後的蟬蛹可以入藥,每家藥材鋪都會收購這東西,然後交給當地的商會運到別的地方,每斤蟬蛹的價格倒是不高,不過爛在家裡也是爛,不如賣了換了兩個錢。”
“還有就是裝魚的,瀾江裡有種叫飛羅的魚,也是一味藥,價格高的離譜,平時基本抓不到,每年這個時候正是飛羅魚產子的時節,會游到岸邊的水草裡,所以很多人只要有空就會去河邊碰碰運氣,至於那塊棉布,就是為了給飛羅魚保溼用的,這種魚不能離開水太久,死的沒有活的值錢。”
慕北陵心想真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臨水不僅有粟米,蠶絲,還有蟬蛹,飛羅魚這種稀有的藥材。
八方館是從仲景堂衍化過來的,其中有的藥材他也聽人提起過,壁赤的蟬蛹價格就高的離譜,非是有錢人家享用不起,更不用說幾近天價的飛羅魚,這種東西就連醫士也很稀罕。
再往前,路過一條稍微幽靜的街道時,慕北陵意外發現大通商會和虎威鏢局的旗號,離得不遠,而且更令他感到玩味的是,在臨水大通商會門口,他見到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壁赤大通商會的倪元。
這個本該老老實實待在壁赤的中年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如果走了,壁赤大通商會現在又是由誰坐鎮?還是說孫家那位四公子入主城戶衙門後,已經開始對大通商會下手了?
慕北陵覺得有必要問問壁赤那邊的情況,四姓七族的人怎麼鬧都行,不過決不能攪亂局勢。
再過片刻,隨著一聲唏律律的嘶鳴聲傳起,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門簾被婢女從外邊撩起,慕北陵俯身鑽出車門,踏著下車凳走下馬車。
還沒來得及活動僵硬的身子,頓時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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