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極大,以至於守在宮門邊的守衛都能聽見。
白衣翩翩的楚商羽臉頰狠狠抽動,不得不佩服這傢伙是真男人,連這種惡言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鐵塔般的男人更是肆無忌憚的笑出聲,彷彿已經想到半老徐娘的婦人懷抱著襁褓嬰孩,然後那個很沒品的胖子直接吃幹抹淨走人。
婧氏的臉色青紫不定,貝齒咬的嘎吱作響,分明是到了暴怒的邊緣,“你大……”
慕北陵直接打斷她的話,嗓音陡然變得有如幽潭冰冷,“你要是再敢說一個字,我立刻讓人把你綁到薊城去,等你什麼時候身懷六甲,再接回來。”
“說到做到。”
五官已然扭曲的婦人已經咬到嘴邊的字戛然而止,那雙深邃到看不透的眸子告訴她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這麼多年高高在上的她何時受過如此屈辱,何況這些話還是當著平時被她吆五喝六的賤婢賤奴說出來。
婧氏連死的心都有。
只是慕北陵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徹底崩潰,“別想著死,你應該清楚我的本事,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我保證能救活你,但是救活之後會怎樣,我就不敢保證了。”
慕北陵擼起袖子,露出滿是血汙的左臂,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上,匹練般的生機綠芒如水環繞。
曾經的大醫官都仲景,也不過如此。
婧氏頹然呆立當場,眼神逐現空洞。
楚商羽適時揮手趕人,左右武士忙不迭壓著婧氏離去。
旋即早已嚇破膽的嬪妃下人們更是不用提醒,一個個像霜打的茄子樣垂頭喪氣各回各地,沒人敢有一句怨言。
對他們來說,那個看上去不比武天秀小多少的年輕人,簡直比最可怕的惡魔還嚇人。
西鸞殿廣場重歸寂靜,除了幾列守衛將士,別無他物。
楚商羽堆起笑容看向慕北陵,說道:“還是你有辦法,婧氏要真在這裡鬧起來,我還真拿她沒轍。”
慕北陵還以笑意,不可置否,與楚商羽擦肩而過時輕聲問道:“大王什麼時候入朝。”
楚商羽眼珠一轉,圓滑道:“小生人微言輕,哪敢揣度聖意,不過估計也就這兩天吧。”
慕北陵“哦”了一聲,不再出聲,邁步朝前走去,路過西鸞殿的殿門時稍作停頓,並未進去,而是沿著漢白玉石鋪疊而成的長廊轉左,朝西鸞殿後走去。
皇甫方士武蠻緊隨其後。
待其徹底消失後,楚商羽緩緩收斂笑容,臉色陰晴不定。
斟酌片刻,楚商羽招來守候在側的上將王福,附耳耳語一番,王福眼露驚色,接連點頭應下後匆匆往宮外方向走去。
於此時,楚商羽再望向慕北陵消失的廊簷轉角,若有所思。
西鸞殿往後五百步就是御書房,再往後就是御花園和嬪妃住的地方。朝城之變讓這個本來日日笙歌的地方變得蕭瑟冷清。百花依然燦爛開放,花園中那株不知長了幾百年的金絲紫楠仍花繁葉茂。
不同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物是人非。
慕北陵走在冷清的千回長廊上,開口問道:“武天秀膝下到底有几子?”
皇甫方士回道:“屬下之前特意去了趟宗正殿,查到武天秀共有兩女一子,長女安然公主,七歲,次女長平公主,六歲,然後就是三子,公子雍,剛滿兩歲,武天秀並沒有立世子,聽說最得寵的望月貴妃就要臨盆,武天秀本來打算立望月貴妃的孩子做世子。”
慕北陵放慢腳步,冷笑道:“還沒出生就打算立為世子,他就算準是個兒子?”
皇甫方士笑而不答。
慕北陵踏進橫亙在御花園和後宮三十六院之間的朱白石牆,停下腳步,“那個公子雍在什麼地方?”
皇甫方士道:“就在冬暖閣。”
慕北陵隨手招來一名縮在牆角邊的閹人,“帶我去冬暖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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