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尹磊直接甩給他一個背影,徑直往房門走去。
慕北陵嘴角咧了咧,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暗自咂摸道:“沒屁股,沒胸,可惜這張臉蛋了。”
咻的一聲,一個官窯青瓷大碗在空中射出一條歎為觀止的直線,筆直砸向還在愣神的慕北陵。
魁梧男人猛的探出隻手,剛好擋在青瓷碗射來的軌跡上。
門口傳來尹磊冷如寒泉的嗓音,“主上要是覺得實在悶得慌,三十六院裡有幾個姿色不錯的,可以去試試。”
慕北陵大汗,連忙往被窩裡縮了縮。
武蠻瞧得撓頭憨笑不止。
慕北陵很直接甩給他一個白眼,心裡卻暖意十足,現在能和他這樣開玩笑的,真沒幾個人了。
慕北陵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罵了句“執娘操的老天”,側面問武蠻道:“武越和楚商羽現在關在何處?”
武蠻見他說起正事,瞬間收斂笑容,道:“都關在宗人府裡,由趙勝親自把守,那些黑衣人跑了一半,我怕他們跑去劫人,所以安排了一萬人在那值守。”
慕北陵點點頭,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昨天你受傷之後楚商羽的部隊造反,被我們殺了三萬,剩下的幾萬人現在在宣同門下,由慄飛看慣。”
慕北陵皺眉思量一番,問道:“你覺不覺得昨天那群黑衣人裡面有個好像挺熟悉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武蠻愣起眼睛搖搖頭。
慕北陵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索性作罷。此時還未脫去明黃素袍的皇甫方士施然走來,還別說,穿上這麼一身衣服的他看起來有幾分公卿大祿的模樣,只是氣質還差點,沒那麼富態,受傷拿的東西也不對,誰見過一個公卿大祿搖著一把鵝毛羽扇的。
武蠻走到一旁端來把梨花木椅子放在床邊,皇甫方士點頭致謝,棲身做到椅子上。
慕北陵說道:“登基大典還順利吧,那些個成天把禮義廉恥掛在嘴上的老傢伙就沒人站出來說兩句?”
皇甫方士笑道:“有昨晚上的前車之鑑,就算他們有怨言,現在也只敢往肚子裡咽,比起家國天下這些條條框框的事,命怎麼都顯得重要些。”
慕北陵玩笑道:“先生這話要是被那幾個三公大卿聽見,說不定會戳著你脊樑骨罵啊。”慕北陵頓了頓,很是不齒的說道:“平時一個個人模狗樣,恨不每天都到祖殿去歌功頌德,就差把武天秀鞋脫了,現在如何?還不是逆來順受,尊一個可以做他們重孫子的人為王,先生說是不是很滑稽?”
現在還站在朝堂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和都仲景有染,有的是直臣,有的是屬臣,不過幾乎都做過助紂為虐的事,很是被人不齒。
皇甫方士輕搖羽扇,付諸一笑,道:“圓滑世故本來就是立朝的中庸之道,能屹立朝堂十年甚至幾十年的人,說沒有點本事是假的,但見風使舵牆頭草的功夫同樣需得爐火純青,不然宮裡俺哥萬毒坑就真成擺設了。”
慕北陵唾了口唾沫,表達不悅,讀書人的腦子說不好使又好使,一根筋的人活不久,大多成了萬毒坑裡蛇口下得果腹之物,就像他曾聽祝烽火提起的太傅劉唐,一把年紀還整天指著都仲景鼻子罵,說他恃才傲物也好,風骨奇正也罷,最後還不是被五馬分屍丟進萬毒坑,連個全屍都沒有。
病疾得用猛藥,亂世當中重典,若非怕這朝城五人可用,慕北陵恨不得把這些尸位素餐的傢伙都丟進毒坑子裡。
好不容易才掩下火氣,慕北陵接過武蠻遞來的龍瓷茶杯,吹去表面茶渣,淡抿一口,擔憂道:“這段時間就只有辛苦先生了,新王剛立,東邊夏涼的十八萬大軍還在徽城虎視眈眈,南元鄭王指不定什麼時候會來討要報酬,國中還有大通商會和虎威鏢局這兩顆毒瘤,武越現在被關起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人會從中作梗起義暴亂。”
皇甫方士以為然,“屬下如今擔心的也是這個,現在新王剛來,屬下以為應趁早昭告天下安撫民心,以防內亂橫生。”
慕北陵說道:“這些事就由先生做主吧,你讓我領兵打仗我還能衝鋒陷陣,管理朝國還真沒那本事,要是能培養出一兩個可堪大用的人才就好了。”
說到這裡,慕北陵突然想到待在祝府裡養傷的顧蘇陽,名列三子之一,又曾入朝為官,怎麼也不會比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強吧。
一想到顧蘇陽,慕北陵顧不得還顯虛弱的身子,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蠻子,備車,和我去祝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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