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倒是慕北陵沒想到的,齊國公一個外人能和盤亙夏涼幾代的戚家分庭抗禮,還能得到夏涼王的支援,不得不說確實有一手,至於到底是憑他自己的本事還是和那位左功德有關,這些已經不重要,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左功德既然能助齊國公力壓戚家一頭,至少說明本事不小。
劉杉繼續說了些無關緊要的事,大抵也就是自己和齊國公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關係,總之說到底就是他只是個跑腿的,該做的事幫著做了,不該做的也只是幫著做了一點。至於此次進攻夏涼的事,則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慕北陵倒沒準備怎麼為難劉杉,除了一開始嚇唬幾句外,從頭到尾都在聽他說,直到一個時辰後才走出淡泊茶室。劉杉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等人走遠後還不停搖著手,一副恨不得送出十里的樣子。
對於中年管事如此獻殷勤,在座的茶客們倒也見怪不怪,都以為年輕人是哪家的少爺公子,或者就是哪位新貴,這段時間朝城風雨飄搖,新王剛立,哪位識時務的才俊異軍突起也不奇怪,當然,他們絕不會把男人和那位被譽為狠人的慕北陵聯絡在一起,因為西夜很大,但東州更大,現在明裡暗裡想要那顆向上人頭的人簡直如過江之鯽,這個時候他們並不認為那個男人還敢四處晃盪。
朝城,坤寧殿。
穿著鳳冠霞帔的太后黃氏正在逗弄幼主武雍,體貼的婢女昨兒個見小主子特別喜歡木馬,就讓宮裡的工匠連夜用檀木料做了個木馬,走路還戰戰兢兢的武雍坐在木馬上,隨著婢女的一搖一晃,發出一連串稚嫩的童笑聲。
慕北陵獨自進來,看見玩的正高興的武雍時露出抹笑容,前些天心血來潮時他想抱抱這個小瓷娃娃,哪知道在別人懷中不哭不鬧的小傢伙,一到他懷裡就哭鬧不停。
黃氏起身相迎,恭謹施以萬福之禮說道:“妾身恭迎將軍。”
慕北陵合手躬身道:“太后折煞末將。”走到木馬前,小傢伙武雍停下搖木馬的動作,鼻尖一皺就要哭出聲。慕北陵連忙後退幾步,和小傢伙拉開一段距離,苦笑道:“這小東西還是不親近我啊。”
黃氏讓婢女把武雍抱下去,歉意道:“雍兒還小,不懂事,望將軍莫怪。”
慕北陵擺擺手道:“太后這話說的,我能和一個兩歲的小傢伙慪氣?”
跟著黃氏走到茶臺前坐下,慕北陵謝過黃氏親手斟的茶,開門見山說道:“過兩天我要去壁赤一趟,朝中的事就請太后多費心,陳直任職以來做的不錯,只是和武家系的一些人難免有些摩擦,太后即是大王的孃親,說起來和這些人也沾點親,可以的話幫襯下陳直,這也是為了武雍好。”
黃氏點點頭。
慕北陵抿了口貢茶,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慈寧殿那邊這段時間就少去吧,武天秀雖然跑了,婧氏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後宮之主,先生說這兩日那些武家舊部暗地裡準備搞些小動作,我走之前會把一部分禁軍的統領權交到你手上,以防萬一。”
黃氏驚訝道:“誰這麼膽子,竟敢在將軍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慕北陵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只是些不入流的人,沒什麼大問題,禁軍的統領權你應該知道有多重要,所以我希望你別濫用。”
回扶蘇維諾道:“妾身不敢。”
慕北陵安慰道:“當然,也不是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用,都說危險要扼殺在襁褓中,到時候如果真出事了,戶部的壽俊文自然會來請懿旨,你和他商量著來就行。”
黃氏“哦”了一聲,明知道壽俊文是慕北陵放在這裡牽制自己的,也不敢多說一句,畢竟身家老小握在別人手中,只能逆來順受。
隨後又東拉西扯的閒聊兩句,黃氏想留慕北陵在坤寧殿用晚膳,被後者婉言拒絕。
從坤寧殿出來後碰到迎面過來的小春子,小春子說國師正在冬暖閣等自己。
國師這個稱謂是小春子特意安給皇甫方士的,因為皇甫方士不願意,慕北陵也不想用一系列響噹噹的名頭把他拴在西夜這條船上,所以一直沒有給他加官進爵。
沿著碎石路一路走回冬暖閣,見皇甫方士正老神自在坐在前堂中,赧笑道:“剛才到坤寧殿去了趟。”
皇甫方士起身拘禮道:“黃氏這段時間表現不錯,武雍有個不錯的娘。”
慕北陵眉角微挑,“能得到先生誇獎的人,她還是第一個吧。”
皇甫方士不可置否笑了笑,道:“趙勝傳來捷報,已經穩定住扶蘇形勢,現在正準備往尚城移動,這幾日尚城的暴亂有愈演愈烈之勢,有訊息說虎威鏢局的七爺去了尚城,想要以尚城為據點往周邊擴充套件。”
慕北陵嗤笑道:“跳樑小醜而已,不足為懼。”伸手推了推面前的茶杯,問道:“對了,去壁赤的事準備的如何?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皇甫方士道:“就這兩日了,任君的風營現在攔截到想要半路截殺共十三起,以國內的響馬賊為主,另外也有夏涼那邊的兩撥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慕北陵道:“看來這次抓了武越牽連出不少啊,聽說連血帖都出來了,知道我腦袋現在值多少錢嗎?”
皇甫方士笑著伸出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