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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蠢父笨子,稚子下女吐心聲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白袍男子,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把自己推進虎狼窩。

婢女想到這些眼神逐漸空洞,就像具沒有靈魂的皮囊。

楚商羽站起身,走到女子面前,伸手夾住女子光潔下巴,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精緻臉龐,“既然當了就不要想著立貞潔牌坊的事,只要你乖乖聽話,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當然,前提是你的表現足夠這份獎賞,和郭白那個老東西比起來,你的分量還太輕,慕北陵不殺你,那是他心慈手軟,我的手段估計沒人比你更清楚。”

沐婉淌下兩行清淚,“奴,奴婢,明白。”

楚商羽冷哼一聲,手掌甩開光潔下巴,從袖中取出根白綢,擦了擦捏下巴的手指,然後嫌惡的扔掉綢布,“明白就好,下不為例,去做你該做的事。”

沐婉嬌軀輕顫,匆匆施禮後快步下去。

楚商羽望著那消失在門前的倩影,臉上重新換上副玩世不恭,“慕北陵,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人敢不要。”

楚商羽踱回梨花椅子旁,沒有立刻坐下,手扶在靠背上,想了想,突然喊道:“來人,備車。”

等沐婉端著醒酒湯走到中庭當頭的廂房外時,房間內的燭火已經熄滅,門窗緊閉,聽不到一絲聲響。

她狀著膽子叩響門環,輕聲詢問道:“將軍,睡了嗎?奴婢給您送醒酒湯。”

房內傳出男人的聲音:“將軍已經休息了。”

沐婉咬了咬嘴唇,之前咬出的牙印還在下唇上,血跡還沒完全乾涸,盯著盤中微微晃盪的烏黑色湯水,怔怔出神。

夜風冷月下,她就像顆沒有大樹庇護的野草,任由冷風呼嘯隨風搖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連根拔起,變成天地間隨風而逝的一葉浮萍。

翌日,當房門被人從裡面開啟時,發現霓裳婢女正縮在門根下沉睡,托盤被她放在平伸的大腿上,盤裡的瓷碗已經斜倒,醒酒湯灑在盤裡,溢位的湯液站在婢女裙襬上,烏黑一坨。

換上常服的慕北陵靜靜站在門口,晨光初上,光線照在女子半邊臉上,尤為可憐。

慕北陵伸手拍了拍婢女肩膀,女子“唔”了一聲,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陽光刺得她有些難以睜眼。

慕北陵輕聲道:“進來吧,外面涼。”

雖值夏日,一夜的涼氣還沉積在院子裡。

婢女回過神時,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貓,從地上彈身立起,托盤“哐啷”砸在地上,瓷碗摔得粉碎。婢女急得快哭出聲:“將軍贖罪,將軍贖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慕北陵搖頭輕嘆,“不礙事,進來再說。”轉身走進屋內。

武蠻和孫玉弓正在開窗戶,見婢女進來,沒有表現出何等驚訝。

慕北陵坐到朱漆八仙桌旁坐下,示意婢女隨意找地方坐,問道:“為何如此執著。”

婢女沐婉愣了愣,綻出抹笑意,只是笑容看在旁人眼裡,是那麼苦澀,“奴婢心甘情願伺候將軍……”

慕北陵抬手打斷她的話,“剛才這句話我就當你沒說,我說過,你是聰明人,我也不傻,冠冕堂皇的話留著糊弄其他人行。”頓了頓,見婢女眼中開始閃動淚花,慕北陵從懷裡掏出白帕,遞過去,搖頭道:“最後一次機會,你如果實在不願意說,我便不問。”

婢女頷首道謝,執起手帕擦拭淚水,然後深吸幾口氣,緩緩抬起頭,猶豫道:“將軍,奴婢能信你麼?”

慕北陵平靜道:“你可以賭一賭。”

婢女暗自斟酌,分許後似是做出什麼決定,娓娓說道:“奴婢的家在上瀾江那邊,靠養些家蠶勉強過活,父母都是老老實實的養蠶人,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十歲的時候奴婢就跟著巷子裡的大人走街串巷買賣蠶絲,那個時候,一篩蠶絲能賣到二兩碎銀子,好的時候還能賣到三兩,爹和娘養蠶,我就去賣,日子雖然過的清貧,但好在都沒有怨言。”

說到這裡,婢女罕見露出抹燦爛微笑,很純,不帶一絲世俗。

“十四歲那年,家裡的一個遠房親戚到家來帶走了弟弟,說是領去開開眼界,後來才知道,他把我弟弟賣到隴源的一個人家做下人,爹孃知道後想去尋我弟弟,可是我們只是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家,連隴源在哪裡都不知道,爹孃因此一病不起,沒多久娘就過世了。那年,道臺衙門的老爺招丫鬟,巷子裡的大爺大娘都說我長得亭亭玉立,沒準能被選上,興許是老天眷顧吧,我真被選中進了道臺衙門。”

“那年歲末的時候老爺在衙門裡宴請各府的老爺,喝醉了,然後就把我留在了房中……”沐婉頓了頓,眼淚緩緩流下,“夫人後來知道這事,對我又打又罵,老爺看不過去,就把我調到盥洗坊,也許他覺得虧欠我吧,給了我很多錢,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錢,拿回家交給爹,從那時起,妹妹可以重新上學堂,不用再像我一樣走街串巷,爹的身體也一天天好起來,我嚐到甜頭,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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