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珩看著這少女,臉上有苦色:“原來你竟不知道我因何而怒?”
上官晨曦瞪大眼睛:“不是因為這個嗎?”
夏侯珩也不和她糾結,搖了搖頭:“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什麼是可惜?只是覺得我還有些人模樣,卻不能走路,你在可憐我,是嗎?”
“沒有,你一點兒也不可憐,雖然你中了毒,可是你的父親弟弟都在你身邊,他們對你那樣好,就算是身體上痛點又有什麼關系呢?我只是覺得可惜,人生不能完滿……”她說到這裡,坐在了他旁邊的石椅上,手拄著下巴,一張清靈的小臉兒現出恍惚的神情,美瞳中帶著濃濃的哀傷,象誤落凡塵的精靈,周身帶著靈氣,拒人千裡之外,讓人仰視不及。
夏侯珩一瞥間,目光被吸引,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産生了保護她的想法,但隨即斂了心神,端起茶杯,彷彿那杯中自有乾坤,她剛才這樣感嘆,看來她在將軍府過得並不好:“所以,這是你裝痴的原因?”
上官晨曦緩過神來,對他展顏一笑,雖然那笑容裡還帶著幾分的感傷,但是整個人恰如雨後的彩虹,雖經歷風雨卻綻放著美好:“我還好,我只是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失去了娘親,所以不知道被娘親疼是什麼滋味,我有時候就好想夢見娘親,卻也不得。”
夏侯珩聞言想笑,嘴角卻扯動著兩下,幽幽地嘆了口氣:“我也想……”
他的聲音很低,但是上官晨曦卻聽得清楚,聞言不解地看著他,帶著幾分打趣:“這麼大了,還想讓娘親疼?真羞,不過,睿王妃好疼你們的,看起來也是很和善的人呢,你真有福氣。”
夏侯珩聞言搖頭淺笑:“是呀,我是一個幸運的人。”
上官晨曦總覺得他話裡有話,而且他明顯有心事,但她並不再追究下去,只是站了起來:“好啦,我該回去了,明天我就回府了,你什麼時候回去?”
“我也是明天。”夏侯珩清清淺淺的笑,很有疏離之感,上官晨曦見狀要轉身,卻聽得夏侯珩道:“你等等,這個送給你。”
他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遞了過來,卻是一塊瑩白的玉佩,上官晨曦有些不解:“為什麼要送我禮物?我今天可是沒有幫你治病呀。”
“你收下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夏侯珩是執著之人,他手臂舒展遞到了她面前,大有她不接,他就不收回之勢。
上官晨曦並不是小氣矯情之人,而且她覺得自己若是不收,他會不會認為是小瞧他?
所以上前一步,欣喜地接過那玉佩:“好啊,我先收下了,也當是替你保管,等你哪天又想要了,再找我來拿,好不好?”
夏侯珩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然後點頭:“好,一言為定。”
上官晨曦將東西放入袖袋裡,轉身,步子很是輕快。
奇怪,本來還很沮喪來著,沒有想到同夏侯珩聊一會兒天,竟然覺得心情舒爽了。
回到客房,連嬤嬤看著她:“怎麼樣,事情可是辦成了?你怎麼才回來。”
上官晨曦往塌上一躺,伸展著身體:“一切順利。”
因為動作有點大,所以那玉佩從袖袋裡滑出來,落在了地上,蹦了兩下,竟然沒有摔破,連嬤嬤好奇地撿了起來,對著亮光仔細地瞧了幾眼:“小姐,這玉佩哪裡來的?竟然眼生的很,不過看這水頭包漿,是上品,我不記得你娘親的遺物裡有這件東西。”
上官晨曦聞言歪頭:“哦,是別人送的……真的很值錢嗎?”
“是呀,不過我倒不是內行,雖然不是,但這觸手的感覺,也象是經人久久撫摸而成的細膩,定是不會錯的……難道是宇文公子送的?他是不是覺得對不起你,所以才會送你玉佩?”連嬤嬤一提宇文公子,聲音都冷了起來,帶著不屑。
上官晨曦搖頭:“不是他。”
她不知道為什麼,並不想提夏侯珩,連嬤嬤還想問,正好小蓮的聲音響起:“夫人請你們過去用晚餐。”
說完一扭頭就走了。
連嬤嬤將玉佩交給上官晨曦,然後有些擔憂:“不知道夫人這宴是什麼宴。”
“宴,自然是好宴。”上官晨曦意有所指。
她們到的時候,上官飛雪已經回來了,臉上明顯帶著得意的神情,飛快地掃了一眼上官晨曦,卻不料上官晨曦咦了一聲:“姐姐,你回來了,是不是宇文大哥和你嘴對嘴了?”
上官飛雪聞言啪地一拍桌子:“你這個傻子,胡說什麼?”
上官晨曦的話把所有的人都驚到了,尤其孟氏,她瞪著自己的女兒:“你去見宇文逸了?”
“是呀,姐姐和宇文大哥那樣來著……”上官晨曦說到這裡,一捂自己的臉,很害羞的樣子。
上官飛雪隔著桌子就來扯上官晨曦:“你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