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晨曦略一思忖,便搖了搖頭:“我怕父親會失望,到底上官飛雪也是他的女兒,會讓他臉上蒙羞,再者,這件事情傳出去,別人不會以為孟氏和女兒搞鬼自作自受,他們會以為將軍府的門風有問題,那樣,豈不是連我自己都賠進去了嗎?”
“哎喲,到底是小姐有見識,我都沒有想到這一點,真真該死,幸好小姐把關,否則我就真的成了竄掇小姐犯惡的惡奴了。”連嬤嬤抹著額頭的汗,一點兒也不象是玩笑。
上官晨曦倒不覺得怎麼樣,其實,她想的倒不是上官飛雪簡單的敗了名聲,她敗了名聲對父親是傷害,這是其一,其二,自己還想著如何將這上官飛雪和宇文逸搓到一塊去呢?他們可真是絕配!
九月初五。
天氣涼爽,正是初秋,空氣中都帶著收獲的喜悅,相府夫人沈寧也覺得這件事情該有個結果了。所以又同宇文逸登門拜訪。
孟氏自然大喜,她早就等著這一天呢。
她打扮得異常端莊富貴,甚至將沈寧都比下去了,沈寧看著春風得意的孟氏,嘴上不說,心裡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但兩個女人一見面,卻是無比客氣的,拉起了家常,等上官青雲從宮裡回來的時候,便將已經選定的幾個日子都交給他看。
那日期都寫在喜慶的紅紙上,每一張一個日期,有十月初六,還有冬月十八,還有臘月十六。
沈寧溫婉地笑了:“這三個日子是欽天監監正選的,都是頂好的日子,當然,我們還須看將軍的意思,我們一心想娶晨曦過門,所以這日子就都是近期的,有些急。”
孟氏一看,確實急,最遠不三個月後,但是她沒有開口,只是瞧將軍的意思。
上官青雲看了日期下的宜忌等事宜微微點頭:“若是十月,不足一個月,雖然晨曦的嫁妝早就準備好了,但吉服首飾等物件,也得些時間定製,所以時間太過緊了些,而臘月又是年關,太過忙亂,不若冬月十八,這日子就好。”
一聽將軍這樣說,沈寧眼角堆笑:“將軍的意思最好,倒與相爺的不謀而合。”
宇文逸倒無所謂,他一直安靜地在聽著,偶爾會與將軍有問有答,兩個人倒是很融洽,宇文逸的談吐自然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將軍越看越是滿意,又是定下了日期,所以讓人擺午宴,就在壯旬閣招待母子二人。
那二人也不太推辭,早晚的親家,這席上孟氏讓丫環們殷勤服侍,並準備了皇上禦賜的烈酒,那是幾年前將軍出征前皇上賞的,一直存著。上官青雲見到取出了這酒,也是開心,給宇文逸痛痛地飲了三大杯,男席上宇文逸和上官青雲兩人不知道在談什麼,看起來相談甚歡,而女賓席,孟氏與沈寧則是飲著果酒,輕聲慢語說著一些趣事。
沈寧講起宇文逸小時候的事情,孟氏也講講上官晨曦的,兩個人有時候還發出會心的笑聲。
酒過幾巡之後,上官青雲還未怎樣,宇文逸已是頭痛欲裂,孟氏見狀,立刻讓人扶他下偏殿休息,沈寧本想就此告辭,見自己的兒子走路尚不穩,便也同意他到偏殿休息一下,她和孟氏感覺還有許多話要聊,因為孟氏一直在同她研究關於上官晨曦與宇文逸成婚的一些細節,包括庚貼,吉服,以及上官晨曦的一些小習慣本來是原來的一些惡習,比如對人傻笑,不理人,不會自己穿衣,不太等等。),林林總總,沈寧頭一次聽到,聽得自然仔細,便也聊得入神。
所以,她便任由別人照顧宇文逸。
宇文逸暈乎乎地被丫環小斯們扶著躺在了床上,只覺得天旋地轉,不禁也是感嘆,將軍府的酒到底烈些,隱約的也看不太清,有丫環喂他水,他就喝兩口,喝他茶也喝兩口,最後便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沈寧也是小飲了幾杯,宇文逸撤了之後,上官青雲便也撤了,只留下兩位夫人一邊飲酒一邊聊天,沈寧其實完全可以不用親自來,她之所以這麼重視這次婚禮,就是因為現在宮內風雲暗湧,正是太子欲立之時,東楚向來立儲君立賢不立長,是以各位皇子雖然表面風平浪靜,但私下裡已是暗自運作了。
惠貴妃是她的小姑子,她在宮中的地位也是萬眾矚目,因為她的皇兒也正是英壯勇武,為太子的熱門人選,若是宇文逸能在其中幫上大忙,助惠貴妃一臂之力,此後不論是相府還是宇文逸本人,都會前途無量。
她更有一層擔心,最近宇文揚越來越出風頭,有幾次相爺在提到他的時候,滿臉笑意,甚是得意,認為他的才華不遜於宇文逸,而宇文揚的娘親連月顏最近不知道弄了什麼,越發的珠圓玉潤,倒比往日年輕了不少,相爺甚至在她房間裡的時間比自己還長,她不得不防。
所以她才急著與將軍府聯姻,以鞏固她和宇文逸的地位,她可不想讓連月顏得了風頭,本來她只是一個妾,她也並不擔心,但是這個連月顏有一個嫡親的姐姐嫁給了恭親王做了側妃,近來她們來往非常密切,那恭親王雖然是個世襲的王爺,但到底也是與宮中各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她覺得宇文逸雖然是相府的嫡子,但是惠貴妃未必在這個,她只會在意對她有用的人。
對於太子之爭有用的人!
她絕對不會讓連月顏有這樣超過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