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取消婚約。”他這一遍說得已是很平靜了,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
沈寧母子沒有什麼損失地告辭了,表情如何不得而知。
上官飛雪的身子一軟,幾乎栽倒在地,她強撐著一口氣,慢慢往回踱,魂都沒了,她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有算到,竟然是自己的父親不允許,他寧可自己頂著不好的名聲,也不願意成全自己。
只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上官晨曦。
他為何要如此偏心?
連哭都哭不出來,上官飛雪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不知道沉到哪裡去了,深一腳淺一腳,象踩在棉花堆上,終於撐著最後一口氣坐在了長廊的木板上,眼前全是金星,她癟著嘴,想哭未哭的時候,看到一個蹦跳的人影從前方走了過來,那是前院的方向。
上官飛雪看著上官晨曦開心的樣子,怒不打一處來,她出聲:“你去哪裡了?”
上官晨曦眨著明媚的眼眸,笑著道:“我去前院看宇文哥哥了,他走的時候都沒有跟我說話。”
“那你開心個什麼勁兒?”
“因為見到宇文哥哥了!”
上官飛雪哼了一聲:“你還不知道吧?父親已經把你的親給退了。”
“是真的嗎?”上官晨曦難以掩飾眼底的驚喜,被上官飛雪看到,卻不禁狐疑起來,這個傻子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這是她想要的。
還未開口詢問,上官晨曦就以手捂臉,從她身邊跑過,上官飛雪喊了兩聲,她也沒有管,上官飛雪冷哼了一聲:“到底我們兩個誰也沒有得好,我瞧你會嫁個什麼聾子傻子,與你配對。”
上官晨曦跑過拐角,才把手放下,美眸裡全是笑意,見到從正面趕過來的連嬤嬤,她喜著扯著她的袖子轉了兩圈,連嬤嬤不明所以,只是傻傻地跟著她笑。
當她知道事實後,也是喜的唸佛。
這件事情終於解決了,但是沒有想到餘震很長,很快,宇文逸被上官家退婚的訊息就傳了出去,而且版本很多,有的傳他被傻子嫌棄,還有人說他人品不佳,嫌棄上官晨曦傻,並覬覦上官府的大小姐。
總之,林林總總,甚至還有的說他對上官家的丫環也感興趣,全京嘩然。
當然,這裡面也有人對傻子同情,想到宇文逸其它的總總,都是因為上官晨曦是個傻子而已,若非她如此,他怎麼會弄出這麼多事情來?
對於上官晨曦的同情之聲很多,當然其中也有對上官飛雪鄙視的,這段時間將軍府與相府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將軍府內一片陰霾,上官晨曦這兩天特別安靜,依舊早晨去問安,上官青雲覺得女兒受到了傷害,也不忍苛責於她,每天倒派人好吃好喝的供她,生怕她想不開。
上官飛雪又開始絕食了。
不過這次上官青雲根本沒有管她,倒是孟氏左勸右勸的,連哄帶淚,倒是讓她又活過來了。
她其實也想明白了,若沒有人關心自己,自己又‘死’給誰看呢。
夏侯府。
韓敏端著糕點來到了夏侯珩的房間,二兒子夏侯灝也在,他本來又想繼續遊學,不過在臨走前被韓敏給扣住了,說他今年不許再出去,若是他前腳敢走,她後腳就給他娶親,夏侯灝果真嚇到了。
他在府內的時候,都與哥哥在一起,夏侯珩看書,他則自己擺弄小物件,有時候會手工做些雕塑,有時候也會畫畫,寫字,總之兄弟兩個在一個屋子裡倒是會各幹各的。
很安靜。
韓敏進來的時候也是這般安靜,她不由地皺著眉頭:“你們兄弟兩個這般安靜,我還以為不在屋子裡呢,記得你們小時候啊,這個吵呀,一天到晚吵得我頭疼,但現在想想,我還真懷念那個時候,至少有人氣……什麼時候還有小孩子滿院子的跑呀,那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夏侯灝鬧言笑嘻嘻地站了起來,接近韓敏手裡的託盤,扶著她的肩膀:“娘,您現在二十多歲的樣子,提那個字作什麼,想要小孩子滿院子裡跑還不容易嗎?明天我辦一個育嬰院。”
韓敏揚手就打,夏侯灝一笑閃了過去,撿起盤子裡的糕點丟進嘴裡,臉上的表情全是誇張:“好吃,真好吃,比禦廚做的都好吃,娘親,您真厲害。”
韓敏被他慪得也忍不住笑了:“討打!”
夏侯珩放下書本微笑著看著娘親與弟弟鬥嘴,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放鬆,也非常享受這一時刻。
韓敏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兒子,眼底盡是慈愛:“昨天,張媒婆又送來幾副畫像,你們有時間看一下,我瞧那佟家的女兒就不錯,她的繡功天下無雙,都說她繡的花能招來蝴蝶呢,這京城中的人都爭搶收藏她的繡作,連皇宮裡都在收藏呢。”
“娘,你是想娶她做兒媳回來給我們賺錢的嗎?”夏侯灝的話氣得韓敏又要打他。
他卻笑得狡猾:“娘親,您喝茶,我想想,這件事情不急,我和哥哥會好好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