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珩聽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這些,緩緩地點頭:“同意,那麼日期庚貼我會過幾日送來來,年前還有一個多月,準備也來得及。”
“世子不覺得太急促了些嗎?我的臉到時候一點兒不見輕,還這樣,世子不怕被人傳出去,而成為天下人的恥笑嗎?就算你不怕恥笑,但是嚇到賓客也不是太好吧。”上官晨曦笑語盈盈地說道。
“我何嘗怕人取笑?”夏侯珩說這話的時候,捶了捶自己的腿,意有所指。
上官晨曦明白了,確實,他明明的能走路,甚至都可以輕功上房上樹,但他在人前一直坐在輪椅上,顯然是不在乎眾人的目光,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他就想看看這些人的目光,是憐憫,還是恥笑。
這個男人也許做什麼都有深意,誰知道呢,和他在一起,上官晨曦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佔主導地位,可是細想想,她所謂的主導,也是他願意容忍,或者是他想她這樣做的。
這樣一想,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怎麼象狼一樣呢。
他踞伏在那裡,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突然地襲擊人。
好在,自己對他還有用,所以自己還能在這裡講條件吧。
上官晨曦分析得很是透徹。
上官晨曦聽他這樣回答,倒一笑:“以後有我,笑話你的人就少了。”
“我們不是夫妻嗎?你不覺得笑話會加倍嗎?”夏侯珩淡淡的道。
上官晨曦想了想,有道理。
正在這時,連嬤嬤捧著一件貂裘就進了屋子,那是純白色的,雪貂絨,看起來很溫暖,只是年代有些久了,有少許的著色,毛根的部分有淡淡的黃。
上官晨曦接過來,遞給了青風:“回去的時候,你蓋在他的腿上,上車後就隨意了,將軍府宅大地廣,走到門口也得一柱香的時間,膝蓋不能受這樣的風寒。這是我娘親的東西,希望你善待。”
夏侯珩倒接了過來,徑直放在了腿上,他然後道:“你臉上的斑太醫說過並無大礙,年後就能好了,只是今年的除夕我希望你在我身邊,陪我一起守夜。”
說得很是溫情,上官晨曦有些許的感動,看著他英俊的面孔,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等她反應過來,才發覺是答應了他的成親要求。
不過也無礙。
反正早晚得嫁,不如先嫁過去,也好施展自己的抱負。
所以,倒也沒有再分辨。
夏侯珩離開後,孟氏知道了這個訊息,她氣得幾乎炸肺,這事情沒有一件是按她預想的發展,她將青瓷茶杯貫在了牆上,碎瓷倒回來將她的手劃了一道口子,她不禁更是生氣,嚇得小丫環們撲通通地跪了一地,連大氣都不敢喘,甚至有一個小丫環還跪在了碎瓷上,膝蓋都破了,仍舊忍著不敢出聲。
孟氏沉著臉,手背還往下滴著血,若有人此刻進得屋來,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情,終於,她自己平複了心情,不耐煩地道:“你們都下去吧……”
那些小丫環忙諾了一聲,正好這時候上官飛雪走了進來,忙有丫環扶穩了她的手臂,孟氏也讓人打掃碎片,這件事情就算完結了。
上官飛雪見人都出去了,才好奇地問:“什麼事情讓娘親這樣生氣?敢是相府來人了?”
“不是,是睿王府來人了。”孟氏說到這裡又對上官飛雪扯出了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這路這樣滑,你有身子呢,可不能大意。”
“沒事,只是在屋子裡坐得心煩,便出來透口氣,今個天真好,空氣也好,那梅園裡的梅花又開了幾樹……對了,娘親,你說剛才睿王府來人了,可是來瞧那傻子的?”上官飛雪往前湊了湊,寬大的袖子拂過桌案,幾乎將剩下的那盞茶杯也拂到地上。
孟氏見瞞她不住,便道:“剛才夏侯珩和我提了一下,說明天會帶來庚貼和日期,讓我們選日期,年前會娶上官晨曦過門。”
“他還是那樣囂張的樣子?是來通知還是來商量的?”上官飛雪一聽也跟著生起氣來,她覺得娘親肯定是在他那裡受了氣,所以才會如此。
這真是魚找魚蝦找蝦,上官晨曦那雞賊也就配夏侯珩的這陰毒,兩個人真是一路貨色。
上官飛雪越想越氣,她伸手拿起了杯子,幾乎也要丟出去,但好在最後關頭被孟氏攔了下來,她自己也覺得氣得太不值。
不過,她仍舊皺著眉頭,孟氏道:“你也別生氣,她早晚不是要嫁的嗎?早走娘親也早靜心,看見她就氣堵得慌,對了,你爹爹回來,卻不知道是什麼意見呢。”
“爹爹最偏疼她,只要她開口,哪有不聽她的道理。”
“那你的意思呢?難道是讓不嫁?”
“也不是,總覺得不能讓她這麼順利,不能她想怎樣便怎樣,上次長孫皇後的宮宴,她都能躲得過去,顯然,她不是一般的有運氣……也許我們該製造點事情才好,只是她臉這個樣子,便是我們辦宴會,她也是有理由不參加的,怎麼辦才好?要不然,讓爹爹以她有病為由不宜出嫁,可好?只要她一日未嫁,她的麻煩就會一日未斷,娘親難道沒有聽聞,坊間傳聞,四皇子親自派太醫給傻子瞧病,那是天大的恩寵,真不知道夏侯府是不是因為這個才著急娶她的,所以,我們偏不要她嫁!”上官飛雪分析來去,得出了最好的結論。
孟氏聞言也覺得有道理。
所以,當晚上官青雲回來後,她便婉轉地和他提了這件事情,上官青雲聽完後還挺歡喜,覺得夏侯珩不離不棄,倒是替上官晨曦開心。
孟氏當然更加生氣,但是提出了風疹不能見風,所以不同意年前這樣著急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