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響，雲珍開口：“您是師父說的那位故人嗎？”

這一次，雲珍換成了“尊稱”。

“鬼面婆婆”聽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但是這對雲珍來說，便是預設了。

師父的那位故人……

去年，在從赤峰山回來的時候，雲珍曾問過她師父毒手醫仙，關於“閻王叫”的事。

她記得師父說，“閻王叫”是他年輕的時候，有次去北地，無意間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山村附近發現的。

當時，他認識了村子裡的一個姑娘，很好奇“閻王叫”，想進村看看。

可是那個村子，卻相當地排外。

師父幾次拜訪，都被驅趕。

後來有事，便離開了那裡。

半年後，師父再次回到那裡，卻發現那個村子的村民，被人屠殺殆盡，周圍種植的、可以做成“閻王叫”的植物，也被燒燬。

師父當時，後悔不已。

十年後，師父再見到那個姑娘，對方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師父說，當時那個姑娘正效忠於某個大人物。

後來，那個大人物卻死於“閻王叫”之毒。

那之後，姑娘再次消失。

赤峰山上，“閻王叫”重現人間，師父追尋對方留下的痕跡，離開清涼山莊。後來，師父回來過一次，說是去見了故人。

“閻王叫”依舊，故人卻早已面目全非。

這麼多年，中間的曲折，是是非非，皆是謎團。

當初那個村子，為什麼會被人屠村？是什麼人做的？

當初的那個姑娘，為什麼會到那個大人物身邊？為什麼最後大人物會死於“閻王叫”？為什麼當她問師父，那個大人物是誰的時候，師父卻說“不可說”？

那個曾經在師父口中，有著“明亮乾淨”眼睛的姑娘，為什麼會變成如今的“鬼面婆婆”？

還有“鬼面婆婆”，為什麼會幫流雲白？

……

雲珍的腦海裡，不斷有疑問冒出來。

又多又雜，像是扭在一起的麻繩。

“師父說，二十年前有個大人物死於‘閻王叫’之毒。您能告訴晚輩，那個大人物是誰嗎？”雲珍看著坐在圓桌旁邊的人，問道。

雲珍說完，對面的人猛地抬起頭。彷彿有一瞬間，雲珍看到了那雙隱藏在兜帽下，渾濁而又渙散的眼睛裡，閃過一抹驚恐。

緊跟著，對方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用……咳咳……”

雲珍要過去，卻被對方抬手阻止。那人又咳嗽了好一會兒，等平靜下來後，才道，“咳咳，沒想到，他竟然連這些，咳咳，都告訴你了……不過，正因為這樣，咳咳……所以老婆子就多勸你一句，趕緊離開這裡……不要問，不要好奇，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咳咳……不然，小心沒了命……咳咳咳……”

“為什麼？”

雲珍道，“這是個禁忌的問題嗎？就算您不告訴我，但如果我有心調查，肯定也能查出點什麼。”

如果二十年前死的那個人，真的是個大人物，那他死後，肯定不會像普通人那樣，肯定還有人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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