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正好看到趙煦拿著藥酒跟棉紗，準備給她清理脖子上的傷口。

雲珍楞了一下，想要避開。

“別動——”

就在這時，趙煦皺了下眉。

雲珍瞪大眼睛。

緊跟著，她便感覺到冰涼的藥水便落到脖子上，清洗著脖子上的傷口。清洗完後，趙煦又小心地替她撒上藥粉。

因為傷口很淺，所以上完藥粉後，便沒再用繃帶包紮。

……

雲珍至始至終，都僵硬著脖子坐在椅子上。

很快，她意識到趙煦上完藥後，沒有動，便轉頭看去。只見趙煦微微皺著眉，盯著她脖子的位置，眼睛深沉而又複雜。

他極其不喜歡這道傷，不希望這道傷口出現在她的脖子上。

見雲珍視線過來，趙煦很快收回視線，抿起嘴角，朝她眼睛看過來。

這時，雲珍慌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趙煦不再阻攔，只見雲珍後退兩步，朝趙煦行了個禮：“民女見過殿……王爺……”

如今趙煦已是肅王，大家也不再稱他“殿下”，而是改口“王爺”。

一聲“殿下”，一聲“王爺”。

雖然“殿下”跟“王爺”，都沒有錯，但叫“王爺”，便意味著趙煦的成長。他如今已不再是皇子，而是成家立業，有了妻子，有了孩子的王爺了，也更成熟、穩重了。

“民女？”

趙煦看著她，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抹痛苦，緊跟著，諷刺道，“堂堂雲大夫，雲神醫，怎麼會是‘民女’呢？您的膽子那麼大，您的心那麼狠……這世間，又有什麼會讓您害怕？又有什麼是您在意的呢？”

趙煦說完，雲珍一臉驚愕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她不敢相信，這樣刻薄傷人的話，會是從趙煦口中說出來的。

可是，當她抬起頭，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跟著僵硬起來——

那雙眼睛深邃、漆黑，卻也迷茫、痛苦。

“你說話啊？你在戰山河面前，不是那麼能說的嗎？憑著你的三寸不爛之舌，就能讓對你充滿殺氣的戰山河、戰將軍，也改變了主意。”

趙煦道，“對了，本王還差點忘了，雲神醫當時還跟戰將軍說，本王很在意你。如果你死在府中，本王會為了你跟王妃反目。敢問，雲神醫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明明我們之前，就沒有見過啊，雲神醫怎麼會覺得，本王會為了你而跟王妃反目呢？”

趙煦的話，字字誅心。

不僅僅是誅雲珍的心，更是誅他自己的心。

看著雲珍痛苦，看著雲珍臉色蒼白，他的心裡比雲珍更加痛苦，更加難受。明知道這話傷人傷己，但他還是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說出來。

……

“雲神醫怎麼不說話了？”

趙煦盯著她，又道，“之前雲神醫在戰將軍面前，不能那麼能說會道的嗎？還是說，因為現在站在雲神醫面前的人，是本王。雲神醫不敢面對本王，是因為雲神醫知道自己對本王，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夠了，往事已矣！為何就不能就此放過？”

就在這時，雲珍顫抖著肩膀抬起頭，看著站在面前的趙煦，顫聲道。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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