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田半睡半醒看見晉林模糊的影子往他這邊湊了過來,他剛想揉揉眼睛看得更清楚些,卻突然接收到了那個幹燥的吻,嚇得他瞬間就清醒了。
他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混亂地問,“你、晉林,你,你親我幹什麼啊?”
“……”
如果心跳也可以用車速來記速,那晉林的心髒此時已經飈到了一百八十邁。
他半邊臉都是麻的,慢慢地坐了回去,好在黑夜掩飾掉了他的慌亂,“我,我在哄你睡覺。”
話一說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藉口還沒有說自己夢遊了有說服力呢。
“哦。”
但是讓人驚訝地是,喬田平靜地應了一聲,“那……你早點睡。”
“嗯。”
晉林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僵著手掀開被子躺進去了,活像一隻千年老僵屍。
喬田縮了縮肩膀,把半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裡。
好奇怪啊。
晉林為什麼要親我啊?
理智告訴他這肯定是個瞎編的藉口,但是喬田卻不敢去細想背後的原因。
彷彿揭開了這張破破爛爛的紙,背後會有什麼令他感到害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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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林好不容易春心萌動了一次,結果還被抓了個現行,心慌得要命,不敢再動手動腳了,而且行為舉止愈發規矩。
他從前日思夜想想讓喬田開竅,可是真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他卻有些恐懼了起來。
喬田他知道了嗎?會覺得同性戀惡心嗎?他那樣傻的小腦瓜,能想明白有沒有喜歡自己嗎?或者其實人家看起來傻傻萌萌的,其實心裡跟明鏡一樣也說不定,不說出來只是留個紙窗戶罷了……
想著想著,便愈發焦慮,愈發不能自持,愁得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覺。
雖然談戀愛沒有進展,但工作也不能落下。
晉林和路夫人打聽了一次店鋪的價錢,路夫人是個錦衣玉食的,並不瞭解市價。不過好在她本意也不是為了賺錢,所以便隨口報了個一百兩。
要是能以這個價錢買下來,那晉林才是佔了大便宜了。
不過他們手頭雖有足夠的銀子,但還需維持日常店鋪的周轉,晉林思慮再三,便向路夫人提出了分三期付款,最後連本帶息償付一百二十兩。這樣三個月後也差不多到了年前,可以把分店收拾收拾地開起來了。
路夫人本就是為了給他們送一套店鋪,當然也不會在意這二十兩銀子,當然同意。
因為時間緊迫,過戶手續又繁瑣,幾天內辦不下來,大家便先簽了一個簡單的契約,等到晉林有空的時候再過來補。
他們在臨封鎮好吃好喝地玩了幾天,回到如水鎮的時候還有種物是人非的模糊感。
回到瑞玉閣的時候,槐心正趴在櫃臺上和小吳說說笑笑,聽見動靜後扭頭一看,立馬驚喜地叫了一聲,“田田!”
兩個小朋友分別幾日後見面,高興地拉著手轉圈圈,槐心好奇心大過貓,一個勁地問他臨封鎮好不好玩,吃得好不好,溫泉水熱不熱,是有人在池子後面燒嗎?會不會泡著就冷了?
喬田作為一個新世紀的知識分子,也一點都不嫌棄槐心的問題多麼幼稚,挨個耐心地回答,“挺好玩的,那邊口味偏辣,我不太習慣,吃著總覺得燒胃。溫泉水特別熱,不是人燒的。那個水呀都是流動的,不會變冷,但是泡久了頭會暈。”
他說一句,槐心便驚嘆一句,一個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再加上一個捧場王,那氣氛聊得熱火朝天,小吳想插句嘴都插不進去。
晉林無奈地笑笑,去檢查這幾日的賬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