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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七歲那年扔下了我。”oen盯著hotch放在他面前的漢堡，半晌之後突然開了口，可說了這句話之後，再次陷入了沉默中。<101nove.h揚了揚眉毛，沒有催促他。桌面已經被收拾幹淨，但厚厚一疊裡面完全是空白紙張的資料夾被放在了他手邊。

“母親告訴我他死了。”oen嘲諷地笑了笑，“那些日子……”

他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101nove.h輕輕將水杯往他身前推了推，他能理解單親母親帶孩子的艱難。

“幾個月前，我又見到了他。”

<101nove.h有點吃驚，據他所知這種在幼年時離婚後消失的男人很少會在多年後再出現。

“是啊。”oen伸手握住了玻璃杯，“在一個……荒廢的體育館。”<101nove.h皺起了眉。

“有時候我會幹些零活，更多的時候我就只是到處遊蕩，看看有沒有什麼別人丟棄的值錢的東西。那天……我走到一家體育館，外面滿是蜘蛛網和雜草，看上去荒廢很久了。”oen停了停，“我喜歡體育館，裡面經常有些沒帶走的東西，槓鈴棍子之類，都能賣錢。有時候還能找到些別的。”

他慢慢嘆了口氣，“我走進去，發現裡面竟然坐了不少人。我以為我搞錯了，那裡還有人在使用，就打算離開。但我看到了那個站在壘起來的臺子上說話的人，我，我——”

“你父親？”

“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他也和以前不一樣，可是我不可能認錯，我知道那就是我父親。”oen用力呼吸著，那一刻的情景彷彿又浮現在眼前，“他停下來，我知道他也看見了我，然後所有人都轉頭來看我。”

“然後我聽見他說，歡迎加入我們，乖孩子，你能在找到這裡，說明你是神的孩子。”oen的聲音有一絲顫抖，“那聽上去就好像，好像他從來不知道我是誰。”

“oen，如果那真的是你父親，那麼他和你們分開很久了。”hotch輕聲安慰，“他可能沒有認出你。”

“不不不，我知道他認出來了。”oen搖頭，“他的眼神那麼震驚。”

“然後你就加入了他們？”

“我沒法拒絕。”oen將臉埋在了雙臂間，“那是……我父親。”

“他在做什麼？”

“我不知道。”oen抹了抹眼睛，“他給大家佈道，他說神會來拯救我們，說神不滿意這個世界，還說——”

<101nove.h緊緊盯著他。

oen幾乎顫慄，“還說，他就是神。”

<101nove.h問道。

“不，他沒有。”oen咬了咬嘴唇，嘆氣，“他總是叫我神的孩子，但從來沒有……沒有提起過我是他的孩子，可我知道他認出來了，他每次看著我的眼神都是那樣複雜。有一天他交給我一個盒子，讓我找個地方點燃看看能燒掉多少東西。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我只是……找了一間空房子，郊區很多的那種，我確定裡面沒有人了！”

他艱難地搖頭，眼裡滿是淚水，“我每次都告訴他們，確認裡面沒有人，那個人，那個人不是我們幹的！而我總是想，如果我做好每一件事，他是不是就會承認我，有一天把我和媽媽接回家。”

<101nove.h眯起了眼睛，緩慢地問，“你是否告訴過你母親你找到他了？”

青年愣了愣，“沒有，我不知道怎麼說，她這麼多年都告訴我他死了。她看上去完全不想他，我不知道，可她從沒說過當年他們發生了什麼……”<101nove.h點點頭。

oen捂住了輕聲哭泣。<101nove.h強迫他抬起頭，問，“你們的神，會在何時降臨。”

oen驚恐地看著他，而hotch不打算放過，就這麼和他對視著。

最終，oen顫抖著開了口，“他說，12月31的午夜，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候，神會降臨人間，他會帶著他純潔無罪的子民走過煉獄到底天堂。——那不是真的是嗎？”

<101nove.h簡短而幹脆的回答。

oen看著他準備轉身，突然問，“警官，你覺得這世界上真的有神嗎？”<101nove.h全身一震，他幾不可查地抿了抿唇，“如果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