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的話讓連雲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是的，怎麼會是寶寶的問題？寶寶你是不是要分手？”

“真的是我自己的問題！”

“曉晴要離婚的時候，也說是她自己的問題！”連雲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你們都這樣，想分手了，就這樣說！”

一個大男人，快三十了，7歲孩子的爸爸，就這樣站在鹿鳴面前，紅了眼圈。

“唉，”鹿鳴有些不忍心了，好像他怎麼欺負人家了似的，“連雲哥，真的不分手！至少今天不分手！事情還沒說清楚呢！”

“明天、明年也不會分的！說清楚也不會分的！”連雲雖然像是要哭了，但還是坐回床沿，委委屈屈地說，“寶寶接著說。”

“連雲哥，真的是我的問題！”鹿鳴的嗓音柔和了下來，“我同意和你試試，有些太輕率了。還沒有讓你瞭解我，才三天就和你發展到這一步，更是不應該。”

“不輕率，寶寶！我很瞭解你的！”連雲搶著說。

“很快，你就會發現，你喜歡了4年的人，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也配合不了你的生活節奏、生活習慣。最多3個月，你就會發現，你喜歡的這個人，除了好看一些，什麼優點都沒有，沒有愛好，沒有情趣，沒有時間，沒有錢，沒有共同語言，甚至住在一個房簷下，都見不到面。這樣的男朋友，要了有什麼意思？”

“不是的，這些寶寶你早說過了，相親時就說了，我都瞭解了，還是喜歡你。而且，都住在一個房簷下了，怎麼會見不到面？晚上睡覺的時候，早上醒來的時候，都能看到，還有比這更讓人安心的嗎？”連雲的臉上烏雲散盡，甚至露出點放心的笑意。

“不，你記錯了，當時我只說了沒錢沒時間。我記得你說你是我男朋友了，要留著以後慢慢了解我。其實我那時候就該拒絕你，因為我這個人經不起慢慢了解。但是，我當時鬼迷心竅，竟然有點捨不得拒絕。”

鹿鳴看連雲又要搶話，做了個阻止的手勢：“我和前男友的故事，你要聽嗎？”

“……要！”連雲糾結了一下，還是誠實地回答了。

“我們是高中同學，畢業時他說暗戀我3年了，我們考到了一個城市，變成了戀人。學校離得遠，我們只有週末能在一起。他喜歡逛街看電影泡吧打遊戲，我週末卻要窩家裡趕稿。我平時課比較多，晚上也會不定時地有作業要寫有指定書目要看，只有週末有充足的時間存稿。

談了三個月，第一個月每個週末我陪他瘋玩，然後發現這樣不行，沒有時間存稿了，小說斷更了。於是後兩個月的週末他陪我窩家裡寫稿。寫稿的時候我嫌他打擾我，就一個人關在臥室裡寫，他看看手機看看電視打發時間。

那個週六我狀態特別好，一天存了將近兩萬字，我想明天可以陪他了，下週末也可以陪他了，我拉開臥室門，問他明天想玩什麼，卻只看到一張字條，他走了。

字條上的話，我現在還記得，他說：喜歡你三年，在一起三個月，還是被關在你的門外。你的臉對我的吸引力，還不足以讓我放棄我喜歡的生活，再見吧。

後來的兩個前男友，也差不多是這樣。

分手的時候他們說我只有一副好看的樣貌，只能遠觀，內裡卻既無趣又自私。

喜歡我，他們都用了很久，但討厭我，卻很快！連雲哥，你那麼喜歡我，我很高興，但我不想有一天你也對我說：鹿鳴，原來你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再沒有什麼優點了！”

鹿鳴說得平靜，但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裡不自覺地就透出了一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