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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吃過午飯,上樓,下樓,一個下午過去了,再冉冉下樓,兩個人已經身著一樣的衣裝。彼此欣賞,溫情蕩漾。陳小嘉堅持為林軒買衣服,林軒欣然的接受了……

七分的袖子和褲子,近乎於牛仔的淡藍色,修長而有情調,兩人在一起,那麼相得益彰,無怪乎陳小嘉說,“我們兩人在賺回頭率呢。”林軒只是笑。那個時候,常常是暖意擁懷……

“我不得不說你了,少了朝氣,橫生什麼滄桑,好象是普天之下,就你一個人失戀了似的,別終日暮氣沉沉的,這樣你的人生更陷於消極,你不能這樣下去了,要不當初就表明心志,去求婚,要麼就雲淡風清,這是何苦呢。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的陰影裡自毀,你把目光抬起來,面向前方,得不到的失去就失去了,不再苦情處罰自己,明天還是足可期待的。看看這半年你晃晃蕩蕩,機器人的樣子。怎麼說呢,我感覺你變得,象個冷血動物。”

“沒有吧,你不覺得我精神抖擻嗎?帶著攝影機跑來跑去,象個鬥士。”陳小嘉笑得蒼涼。

“我就說嗎,雁影分飛,笑都是蒼涼,你還不承認。”

“那我不笑了,行了吧,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多事。”

“你,是說朋友我嗎?”

陳小嘉停下來若有所思。

“朋友是什麼啊?是雪中送碳的你。說心裡話,很多的人事,已不是說出來的,在我心裡明白了許多事理。再看畢加索的畫,《拿煙鬥的男孩》,就生萌了別樣的寂寞,這是畫家24歲時的作品,我似乎明白了身在法國蒙瑪特的他,借用這部畫來述說心事,你看,男孩寂寞的眼神,襯託在大朵的花朵下,真是無聲的增添了別樣的孤寂。天才和瘋子一念之差,誰能說得清,誰是天才,誰是瘋子?時隔多年,也就我此時才讀懂這部作品。這是一種別樣的不幸了。”

“心同此心,所以才能夠明白這其中的深意,是,一天天時間過得好快,努力奮鬥吧還充實點,渾渾噩噩也是一輩子,要不是我們關繫好,我還真得不想管你了。看看你就是反常,我看你十足的工作狂,也好,忙一些會忘記一些煩惱。不過身體行嗎?不要把自己累倒。再吃一個,這就對了。幾天沒見,我發現你人更瘦了,你看你,象只流浪狗。我提醒你,你就是累死,心結還是解不開。你以為是偏安一隅了,默默的哀悼愛情還不是飲鴆止渴。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沒怎麼樣啊,別在意,我還不是鐵骨錚錚。”他笑一笑。

“什麼鐵骨錚錚,還不是,傲骨嶙峋?你應該聽聽一首歌,朋友別哭。我相信,時間是治療傷口的最好的良藥。”楊照認真起來。

“人在一個地方呆得久了,就有感情了。熟悉了沈陽的飲食文化,文化底蘊,自有他的迷人之姿。”陳小嘉最怕提及大連。

“性情中人嗎,從那個城市到這個城市,數年奔波我們也是八千裡路雲和月。適應了這方水土。”

“這個城市很好,世事看淡,我心已淡。就不要為我擔心了。我忘記得月白風清,只是心燃燒不起來熱情了。我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不成熟吧。”

“不要裝得象是清淡出塵的樣子了,要不就去找她,捲土重來,張燈結彩。”楊照知道身在他鄉的陳小嘉還是忘不了大連和她。

“煙波浩渺,我還是想不明白。”他搖頭。

“那就是了結。”楊照狠狠說。

“該了就了。”

“我想說的是,我們只是有愛有憎的平凡人,不能再蹉跎頹廢。我的豆蔻年華,二十七歲生命已近過半,還有幾個二十七,因為我們的一生也沒有多長。”

“長短有什麼關系?”陳小嘉對於生命沒有了感覺。

“你先止住回憶。才能有鬥志沖出去。”

可是回憶象吸食上癮的癮君子不是說停就停下來。楊照說出陳小嘉症結,卻沒有解藥。

回憶恍惚中的陳小嘉看什麼都心生親切,他不時的按下快門,平常的景象都打動著他的心,一瞥,一景,一個片斷,一個畫面,一個閃現,流動的行人,步履匆匆的上班族,排隊候車的人群,倚靠窗邊疲憊的身影,幼童爛漫天真的笑容,都打動他,而悄然不語的林軒,靜靜的不去打擾他,他不知道,他寧神對著鏡頭樣子,變換的側影,每一個畫面,進入她的視線裡,都在打動著她。

“雨中的傘,露重霜濃的樹,一個字,美。”

“呵呵,你喜歡就好。”他聽得到彼時他自己神采飛揚的聲音。

“飄飛的落葉,唔,生動,傳神,最能打動我,”林軒由衷的評價他的每一個作品。

“己心嫵媚則山川嫵媚,視人視景也多嫵媚,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複制……”陳小嘉說得真好,林軒聽得心神蕩漾,她當然感覺到,愛情中的他,看什麼都是親切,拍老人,孩子,鏡頭下的,四季,街景……

“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如是,心境使然吧,呵呵……”林軒笑。

……回憶的畫面如在昨天,她是那麼欣賞陳小嘉的藝術天分……

他在回憶……

她在回憶……

回憶的畫面,交疊在一起。已不分不清是他的回憶還是她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