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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做不完不能推到明天，這是一份責任和態度。”陳小嘉工作起來一絲不茍。

“比起身體健康，什麼也沒有健康重要。所以我一向是，能不要求加班就不加班，我不想犧牲職員的寶貴的休息時間。這個時候是應該和家人相陪伴的夜晚。”吳先奴一向體恤下屬。

“我承認你是體恤民情的好領導。謝謝。”他接過她斟好的咖啡輕輕品啜，他承認她的聲音聽上去如流水一樣的動聽，使人心神寧靜。

此時吳先奴想起一直和母親的生疏，心裡不能平靜，“我所接觸的家族，有的是聲名至上，利益至上，矜持的堂而皇之，無形之中就如蒙著厚厚的面紗，真情真誠被摒除在千裡之外，什麼都會牽連上家族利益，讓人窒息，讓我喘不過氣來，父親有個私生子，一個小我十一歲的弟弟，母親第一次知道這個訊息氣得住院，我不這麼看，多一個親人多好啊，弟弟喜歡陪我說話，這種親情是任何金錢也買不來的，有了空我會去看望小弟，我們不顧，他的母親反對，我的母親反對，大人之間的事，和我們沒有關系，他的母親要送他去上海讀書，他不同意，因為親情的連結。他不向往那裡的富麗，他怕那裡地域廣大，我不知道這是父親還是他的母親安排的，弟弟說如果我去上海，他就去那裡讀書，這就是親情的溫暖，母親防備小弟就是因為家産，我對父親說，我不要，我自己會經營，母親不理睬我了，她去了國外修養，她一直因為我和小弟弟相處的好而耿耿於懷，只要是提到弟弟，她就會勃然大怒，大人之間的恩怨，和我們沒有關系，就是因為金錢他們心懷戒備堤防，他們錯了，因為親情隔不斷，不能割捨，金錢有價，物質有價，親情無價，人生譬如朝露，我們的生命裡最可貴的莫過於親情了。可是他們想不明白。”她一直視陳小嘉為親近的人，喜歡和他傾訴。

“人本來就是容易迷茫的，想不明白的事情也許過些時間就會淡然了。你是對的，親情總是親情。”陳小嘉自己沒有在意到從什麼時候她和他走得這麼近，他什麼時候習慣了她的不設防？

“大人們猜忌恩怨，我們做小輩的中間為難，小弟也走了，剩下孤獨的我，是啊，身邊不乏追求者，我不想分神去分辨他們之中真心假意，如果我卸下家族的光環，是不是都散了，呵呵，我說的太多了。”有幾分酒意的她，目光茫然。

陳小嘉不知道說什麼，一個女人那麼信任他，本來他應該感動，可是，他還是心不在焉，不知道心飄向了哪裡。

“你在聽嗎？”

“在聽。”陳小嘉的眼前的她和一個女人重影。

“你怎麼不說話？”

“我不知道說什麼。”他目光裡的淡漠，讓她心裡生萌涼意。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陳小嘉覺得自己冷酷，他怕自己感情投入。

“你是說，要送我回家嗎？家，大得空曠，大得冷清，沒有溫暖，沒有輕松，你可不可以，陪我多坐一會？”

“來找你的不是閨蜜嗎，可以陪你說話，聊天，購物。”陳小嘉總是想逃避。

“她們就是會說，買了什麼大牌的時裝，化裝品，喜歡上哪個帥哥，聽的厭倦。”吳先奴面帶憂鬱。

“女人們的話題嗎。”陳小嘉小心的不讓自己說出安慰人心的話。他感覺得到她對他的依賴。

“你有過女朋友嗎？她會拉著你買化妝品，買大牌的時裝嗎？”如果不是因為有了酒意，她是問不出口的。

對於女人的試探和期待的目光，陳小嘉只是笑一笑，搖頭。他的心裡在說，眼前這期待的眼眼睛象極了高茗茗，讓人不忍拒絕，可是，他不能不同樣的拒絕，他終是忘不了那個離開了卻始終在左右他的感情的女人。

“don&039;t knoeone that iss。出自她的口，陳小嘉明白心中沒有了疑問，她是喜歡他的。他對著光可鑒人的辦公桌，心情迷離。

“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你會想念的人。”這句話觸動了他的心，陳小嘉知道再拖下去，又會愧對一份真心，於是，喝下第二杯咖啡，他藉故有事，堅定的離開了，不敢回頭，因為他看得出來，也感覺得到，這個女人是真心的，可是，可是，他能給她什麼呢？財富，名望，他都給不了。他也知道，她是不需要這些的，可是，他除了遊離不定的感情，他還有什麼？

……

小軒大侄女，看到茶樓在你的手上經營有生有色，欣慰。你高中在大伯家住的那段時光，聰明懂事醇厚，你大娘也深是喜愛，謝庭蘭玉，視為女兒一樣了，大伯人到晚年，榮華享受看得淡了，因為生命無多，這個茶樓就是大伯與大娘送給你的嫁妝，原本就是我和你父親兩個人的家産，雖然年代久遠的老樓依舊建築不凡，就是古典厚重的文化，保持原貌，發揚下去，我們林家後裔只有一男一女，我在美國的産業，留給了兒男志飛，茶樓就留給你，轉到你的名下，，交付你的手中我欣慰了，我已經全權辦理了贈與手續，兩份檔案一起寄過去，你妥善保管好……

夢裡都幾回回飛回國內，大伯自知，親眼看看茶樓原貌已是不可能了，不能再品嘗曾經嗜喝的綠茶，也恐怕不能看到大侄女大婚，大伯身體每況愈下……

信箋展開，林軒的眼睛朦朧了。

第九十天。

“唔，聽來，色稜格河，音樂很美。回味綿長。”吳先奴的聲音沉靜，婉轉。

“還不錯。”今非昔比的陳小嘉聽什麼音樂都聽得出滄桑起伏。

“喜歡薩克斯，喜歡的音樂揚帆。你呢？”

“有時聽鋼琴曲，平靜的音樂吧。揚帆，沒有定力，是聽不得的。”他怕聽這支純曲。

“是嗎？你不喜歡聽嗎？”

“不喜歡。”陳小嘉聽得見自己清晰的聲音。

“如果我沒有說錯，你的心裡有揮不去的陰影。不然，不會聽不得這曲子，也許是這其中的跌落起伏你耐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