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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13)

“總算是敲打出你一句話來。”

“同學什麼時候銷聲匿影了。有的我都忘記他們的名字,掛在嘴邊,就是想不起來。離老年痴呆不遠了。”陳小嘉坐下來就來個開場白,起開瓶蓋,遞過去。

“是啊,相看兩不厭就剩下你我了。”楊照接過飲料大飲一口。

“呵呵,這話我喜歡聽。你說童鞋們不知道都在忙什麼,不是忙什麼也彼此越生分到沒話可說,你沒發現我的好勝的心都減半了。”

“沒有。減半的好勝心,那說明你還有澎湃的激情。”

“我的心越來越落寞了。澎湃不起來了。”

“你是不是想楚楚可憐的象個病美人?保持下去啊。我愛看。”

“不能白看。收費啊。再一看到你,我就想起一句話,垂垂老矣,讓人懷疑還有多少生命力?”楊照故意說得嚴重。

“嗯?是嗎?”陳小嘉平靜的笑。

“我在你的眼睛裡讀出了許多。是滄桑,孤獨,虛空,都是似而非,我說不好了。”楊照知道因為高茗茗想要買畫刺激了陳小嘉的神經,他的心更冷漠了。

“是嗎?”

“聽聽,水波不興,說話都輕描淡寫,一些人,一些事,都是出現在你生命中浮光掠影的過客,短暫或是稍長時間的停留,再如何的美,悅目,震憾,感情的付出也終是海市蜃樓,只一場風就消失不見。我們這個年紀,學會淡忘就是好事。”

……陳小嘉正襟危坐,“人生就是交響樂,深情,低沉,激昂,狂想,古典,九曲十八彎。跌落,起伏,山崩海嘯,黃沙千裡,大陸漂移,不要刻意尋求那一瞬間撩撥你心的和絃,蒼顏白發,聽不出來詩還是歌詞似是而非,人生是詠嘆調,你只管向前,不要回頭,就如你所說,淡忘吧。三十歲以後不需要清醒了,記憶不要深刻,日本作曲家姬神因為痴迷音樂創作而過早離世。”

“有點小傷感了?就是輕快的曲子你都會聽出傷感,我對於人生不想總結,人生不需要深刻迷迷糊糊也沒什麼不好。”楊照怕牽出他的傷感。

“往事不要感慨,我們要生活,要工作,養家。怎麼樣也是一生。”

“你是賺錢也有立場,賺錢不會帶給你多大的快樂,那記得,工作使人快樂。”

“現在談不上快樂與不快樂了,為自己也是在不同程度的消磨時間,過了週五就是勝利,放鬆警惕。”

“呶,今天是週六,你怎麼不快樂?”

“沒有啊,到處有詩境,隨時有物華,說不上有什麼讓人快不上有什麼讓人不快樂的。”

“說得這麼深奧。參禪呢,你?”

“我看得出來,你沒有去想,要多去賺錢,或是有什麼成就,只是為了有事情做,不讓自己閑下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你現在什麼都有了,駕著車子隨意去想去的地方,家裡嬌妻願意和你白頭,你,按理應該滿足了吧。”

“無欲無求。”

“也是境界了,你現在不用拼命賺錢,可以問鼎藝術高峰了。”

“靈感也消失了,手中只剩下空空的畫筆,沒有了靈感,創作激情,還能畫出什麼?”

“怎麼會呢,從前的你多用功啊,山是山,水是水,富有生命力。那麼打動人心。你擱置畫筆,我都認為太惋惜了。”

“沒有了潤筆的動力,精力,你還是畫者嗎?頭腦空空,如有神助,一去不複返,回不去的舊時光了。”

“可惜了你多年的功底。你的藝術細胞去哪裡了?”

“是啊,似乎一夜之間,什麼都有了。我只是把自己丟失了。”

“我看你的神色不好,我忍不住想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一直不對頭。這樣下去你會折騰死。”

“我不是好好的嗎?”

“說的言不由衷,什麼好好的,人在,心死了,我們之間你還隱忍不說,你看看你自己哪象做父親的人?不是時間的問題,是你的心。”楊照吃飽,起身要走。

身後的陳小嘉垂下眼睛。

聳壑淩霄下,正是別致的景色,李濤看得怦然心動,可遇不可求怎麼可以錯過,不失時機的抓拍。

沉浸在其中,時光似靜止,因為這個時候的雲和山峰正應了一首詩。

雲來山更佳,雲去山如畫。山因雲晦明,雲共山高下。

青峰點染的隱隱約約,雲的神態象是調皮的頑童,變幻不定不可捉摸,難得一遇的景色,讓人貪戀,流連……

正兀自出神的他,忽然被驚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