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忘了現在沒有二十四小時制,而是十二時辰。“大約是天亮後第二個時辰吧。”
“公子還要趕路,辰時也太早了,就巳時吧,我家在寨中備上酒席,靜待公子登門。”
生意風風火火地談好了,王端卻扭扭捏捏地捨不得走。
“公子如有閒情可留下喝茶,我家還有事情,不便多留,請公子海涵……”
“別別別,我也有事呢,我先走。姐姐忙自己的事吧。”人家都要端茶了,王端只好走人。
等王端身影消失在街上,掌櫃‘呸’地罵了一聲:“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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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只輕輕地說道:“還只是個孩子!”
“這浪蕩子,家業早晚也會被他敗光!”
“程伯,你說他們會不會是流匪?”
“這個……”生意是程伯接的,他也害怕出事。
“從來沒有人要這麼多的糧食,而且你看他的家丁馬匹,怎麼會是普通人家。如果是丘八,肯定不會出錢買糧,也不會白衣登門。既然不是軍中所有,除了流匪誰還會有這麼多的好馬?”
“夫人,那這生意……”
“做,”女子款款起身,“哎,馬上就夏收了,陳糧不出售也會被官府搶奪充夏稅。如今不同過去了,可以仗著士紳身份免稅。”
“官府為了完課稅,已到士庶不分,通通敲骨吸髓的地步。現在兵荒馬亂的,我公公有意全家南下避禍,正需要銀子。”
“可如果他們是流賊……”
“流賊也不怕,沒有船隻他們打不進泊裡。”
“難說了,現在鹿邑被圍多日,也不知道攻破沒有。如果鹿邑破了,賊兵一定會殺向亳州,到時候咱們也難倖免。再說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官兵如強行入寨,又如何能擋?只有趕緊得了銀子,收了夏糧,早謀出路!”
“我先回去了,程伯在這裡盯著,一有風吹草動趕緊騎馬回來,這些鋪子上的東西可以不要!”
女子走出後門,早有一輛馬車在等候,車旁一個婆子扶她上車,四個騎馬的護院,前後護著她回去。
卻說王端出了糧行,依然欣喜不已,小嘴裂開就合不上了。
“少爺,有倆弓兵一直在跟著咱們。”
“把他們請過來,拿銀子給他們,正好我要打聽些事。對了,瓜慫收拾好沒有,再不回去就要天黑了。”
說完,王端又開始想念起糧行的御姐了。
一會兒工夫,弓兵耿六和胡發生就被銀子勾了過來,向王端請安。
“我且問你們,這個糧行什麼來路?”
“公子。這糧行是本地進士王化元的產業。這王老爺在旗山泊一帶有六千多畝好田。”
王端大驚,前世自己祖籍也是農村,爺爺奶奶就是農民,小時候還在地裡掰過棒子。記得村裡每人均才兩畝地,全村不到五千畝地,這王進士一個人就比一個村子人地多!
“剛才店裡的女子你們看見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卻沒有答話。
胡發生輕輕撓頭,低頭不語;那耿六抬眼望天,右手拇指、食指來回搓著。
王端笑而不語,衝黑牛眨眼。
黑牛從懷中掏出碎銀子,隨手扔在地上,兩人立時如惡狗撲食一樣撿拾起來,一面揣進懷裡,一面低頭哈腰,口稱謝賞。
胡發生曲著身子靠近王端,諂媚地說道:“那是王老爺的兒媳,可惜……”
“可惜什麼?”
“是個寡婦哩!”
“噢……”
王端這一聲婉轉悠遠,讓兩個弓兵心跳加速,臉色愈發地諂媚了。
“俺跟公子說說。嘿嘿嘿,這小婦人名叫劉愛娘,做姑娘時,就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了。後來被王進士獨子王林節給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