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親愛的小姐。”
舞會上,紀漓沐低聲對葉子楣說,他神態謙恭溫和,就跟舞會裡那些恪守成規的紳士貴族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懷疑和感興趣的影子。葉子楣怔了怔,心裡有著一絲絲的不開心,難道他真的就這樣把自己給忘了嗎?
葉子楣精緻的臉上有些不安焦慮,連聲說:
“好。”
燈光亮起,在場的人們都紛紛攜著自己的舞伴步入舞池中央。優雅的奏樂在現場彌漫開來。在所有人都陶醉於快樂之中,燈光變成淡黃色的光束,圍繞在舞池最中央的一對年輕男女。
男的身著淺藍西服,胸前一朵紅色玫瑰點綴,高挑的身材襯得他盡顯優雅、高貴。女的身著黑色露肩禮服,面板雪白,禮服將她身體完美的曲線襯得如此迷人。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他們的舞蹈而移動,他們的舞步盡顯張揚,男人天神般的臉上掛著不可明其意的微笑,為別的女生留下了無限的遐想。
雖然看似美好,可是大家的心裡都明白,紀漓沐是個什麼貨色,表面上為了維護面子,誇個一兩句,實際上,則是在背地裡不停的咒罵著。
一個微步轉體,女人自然而然倒在男人懷中,男人再揚手,女人連體轉了兩個圈之後又被男人拉回懷中,但女人的左腳高高抬起,一隻手被男人拉著,兩人深情對視, 一眼萬年 。
在很多人的心裡都是是記得那一幕。天頂高燈,無星無月,四周是黑壓壓的人頭,只有舞臺上一片白色的燈光,示意著人們視線的焦點所在。
對呀,有紀漓沐的地方,哪裡不是焦點,剛把季家大小姐弄的慘不忍睹,現在又勾引季家二小姐,二小姐不搭理他,他就找了個不知道什麼身份和地位的人,勾搭在一起,真的不要臉。
誰說童話的最後,王子和公主會幸福地在一起。葉子楣看著紀漓沐,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你喜歡他們說你嗎?”葉子楣咬了唇,努力讓自己心情平靜一點。
“不喜歡,可是事實也許如此。”紀漓沐笑了,笑的燦然,笑得無奈。也許手因為蒙著面,他對著這個“陌生”的女子,透露了自己的心聲。
“我就是一個他們口中所說的負心漢,也是他們口中流傳的卑鄙小人,是我負了子楣。”
“你知道嗎?我就是一個懦弱的小人,當初看著他父親那樣帶走她,我想留住,可瘦我的家人不要我惹季家,當初他父親讓步,叫我入贅,可是我因為放不下自己的地位,怕失敗,怕被人恥笑,所以我沒有答應。可是當她當下一切,放下大小姐的身份,放下她的地位,當我知道她只是個普通人的時候,我竟然也沒有帶他走。”
“我曾經那麼希望她是一個普通人,可如今她是一個普通人了,我卻不要她了,你說她們罵的有錯嗎?並沒有,是我負了她。”
聽到紀漓沐的慚悔,葉子楣,早就淚流滿面。
紀漓沐迎出雙手捧過她的臉。靠近。一個清晰而遙遠的舉動。近在毫米之間,氣氛驀地凝固下來。
葉子楣心髒在那一刻猶如被松脂包裹的琥珀。靜謐停頓,無限遠。
只見紀漓沐低著頭,面帶疑問,氣吐幽蘭。“子楣啊,如果我現在放下一切,你願意從頭再來嗎?”
這下葉子楣再也憋不住了,紀漓沐的話狠狠地刺痛了葉子楣的心,好不容易她回來了,好不容易她見到了自己的家。好不容易看到了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可這個人,傷她極深,又怎能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坦白放下一切呢。
她的裙裾開始翻飛起來,雪白的大擺裙,在幽深的光影裡帶出了一種神秘而令人窒息的藍影,熒熒地發著光.裙擺是重的,懸感帶出了立體的效果,露小截雪白的腿。
她翻轉,腿一收,一放,那高高的水晶鞋,在地上飛舞著,跳躍著。
那動作自然過度著,還沒來得及看清,就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收住,留給人要多少回想就有多少回想的遐思了。
葉子楣依然跳著舞,她的緊身上衣也在旋轉中顯出了奪目的身條,胸飽滿起來,每一個轉向,都駭得人擔心它們支撐不住,會噴薄欲出,腰突然收得挺直,卻在下窩處有一道弧,是那種俏麗,並且明目張膽地有了一種誘惑。
鞋跟雖輕輕點地,掠水的蜻蜓一般,輕輕地就那樣撫一下,而鞋尖卻撐著地面,左左右右地畫著弧,一個一個的圓圈圓滿地描出。
葉子楣跳著舞,避開了紀漓沐的問話,傷口會隨著時間癒合,可傷疤還依然留在心上。
紀漓沐不可思議地盯著葉子楣,內心無比糾結。
這一切都被季未嫣看的清清楚楚,她通知了傭人,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季未嫣的微笑。
就像傳說中殺人於無形的暗器。
有人說她的笑容溫潤如春風輕輕吹綠大地。有人說她的笑容勾魂攝魄帶著幾分冰冷的惡意。有人說她的笑容象孩童一樣寂寞孤獨。有人說她的笑容妖豔又性感。
葉子楣一個轉身又一個轉身,稍縱即逝的一回頭,眼睛還是四目盯著,就像被焊錫牢牢地粘住了一樣,公在旁人看來是公然的眉目傳情,彷彿忘記了世間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曲終,葉子楣默默地往前一走,整個人行了一個禮。看葉子楣沒有回應,也只有只有面帶微笑地看著葉子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