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自己雙眼越來越沉重，便睡了過去，直到大殿開始爆炸了，我才醒來，我張開眼，眼前都是灰塵，耳朵裡轟隆隆的，灰塵迷了我的眼睛。”只見趙乾痛苦地捂著臉。

趙乾憑藉著對宮裡環境熟悉，黑暗中摸索著，他觸碰到周邊，均為冰涼的屍體，便嚇得不敢再動。

“等我的視線恢復一些，我看見平日雄偉的大殿，已經變成一堆廢墟，廢墟下面有人喊救命，只見有人全身著了火，哭爹喊孃的，哭著哭著，聲音停止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幾個人出現在火光之中，其中一個人，正是他劈開我的臉，“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他喊道。

“有人在翻動屍體，他們拿著刀，一個一個地確認死亡，我躺下來裝死，那人看見我的腦袋被劈開，就放過了我，所以我說，這條傷疤救了我。”

柳瑜兒緊接著問，“聽說有傷者活下來了。”

趙乾嘆息道：“那些人走了以後，周圍的鄰居過來救火，只有我和一個被土塊埋著的活了下來，沒有王旻誠和你師父。”

“那個人安置在哪裡？”

“恩寧寺，你要去看，便看吧，有一個夥計叫做廖三，當時他躲在大殿後面喝酒，他被埋在土地，剛好根柱子倒了下來，給他擋了一下，所以他活下來了。”

柳瑜兒告別了趙乾，她從永樂宮走出來，已經過了中午，她感到飢腸轆轆。

她隱隱覺得從桃源鎮開始，就有人好像故意放線索，要柳瑜兒把目光轉移到皇城司上。

她轉過大街，這條街靠近宮裡，人比較少，只有一家賣面的鋪子，柳瑜兒記憶中那家鋪子就在一棵柳樹下。

等她走近時，那柳樹葉子已經掉光，上面光禿禿的，三三兩兩的行人，一副荒涼的光景，兩個月前，這裡還是井井有條，威嚴有序的。

她走上前，跟老闆要了一碗陽春麵，只見老闆在灶邊唉聲嘆氣。

“老闆，你在憂心啥？”柳瑜兒不禁問。

只見老闆一邊燒水，一邊下面，說道：“我的麵攤，平日主要是永樂宮的人光顧，現在人都死光了，面也沒有人吃了，我打算搬到別的地方去。”

柳瑜兒想了一下，問道：“那天夜裡，你也在附近嗎？”

老闆抬起頭，只見他臉上還有些驚嚇之色，“我就住在店裡，聽到爆炸聲，趕緊出來看，發現永樂宮著了火，到處是官兵，我們老百姓也不敢上去救火。”

柳瑜兒想起了後來有人救火了，便問道，“後來不是去救了嗎？”

老闆擺擺手，說道：“等官兵走了才去的，那時候已經晚了，都燒死了，聽說只有那趙總管活了下來。”

老闆把面端上，他指了指地上，“第二天我走出店門才發現，門口竟然有一灘血，你說駭不駭人。”他好像心有餘悸的樣子，又指了指柳樹下方向，“我順著那些血滴，一直走，直到河邊，才消失不見。”

柳瑜兒吃過麵，她想起了老闆的話，於是順著老闆的指引，果然找到老闆說的河流，只見那河流不大，水面平緩，小船可以在上面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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