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三那張扭曲的臉，再度扭曲起來，“小的，小的那天夜裡躲在大殿後面喝酒。”

柳瑜兒抑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顯得平靜，“那你都看見了。”

廖三搖了搖頭，他慢慢地從喉嚨裡面吐出一句，“小的，小的，其實什麼也沒有看見，我，我只是聽見了。”

王旻慧喝道，“快說，你看見了什麼？”廖三身後的兩個侍衛將他往前推了一把。

“我說，我說。”廖三驚恐地尖叫，他像個無力的麵糰一樣，癱坐下來。“我記得那天才剛剛發了月錢，我買了幾瓶酒，趁著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我拎著酒到大殿裡面喝。”

“在這大殿主座下，有一個小房間，放些雜物，只有我有鑰匙，平時把門一鎖，把地毯一鋪，沒有人知道這裡會有人，那天其實我喝的很醉，第一次爆炸聲根本沒聽見。”

王旻慧皺了皺眉頭，他懶懶的坐在椅子上，見廖三嘮嘮叨叨地，沒說到實處，便喝道：“說實話，說重點。”

廖三聽到這句，嚇得渾身哆嗦，又想了一下才說道：“後來又一群人闖進來，大吵大嚷，才把我給吵醒。”

“裡面都有些什麼人？”王旻慧這才慢條斯理地問道

“小的聽到了，有一個女的和她的侄兒，還有一群男的。”

“你聽到他們說了什麼？”柳瑜兒禁不住問，她蹲下來，平視廖三的眼睛，想要看看他是否在說實話。

廖三的眼神並沒有躲閃，他將自己聽到的對話一五一十說出來。

“我先是聽到頭頂上有一陣腳步聲，接著是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是在打架，然後砰的一聲，有個人倒在我的門上，我那時候嚇得酒醒了大半，先是哪個女的說，誠兒，你快走吧，我在這裡攔住他們，接著那個少年說，大姨媽，你不走，我就不能走。又有人喊，攔住他們，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跑。”

他們又打了起來，趁著忙亂的時候，我偷偷地往上開啟了一條門縫，只見一群穿著藍衣的人圍著一個少年和婦人，還有一群丫頭婆子。

我本想跑，可那種場景，根本無法逃脫，跑出去就是死，後來聽到有人喊“有炸彈！”，大家突然不動了，我聽到有東西從屋頂上掉下來。

轟的一聲，那東西掉在地上，冒著煙，爆炸了，我看見有一隻胳膊和一雙腿，著火了，著火了，然後大家都著火了，

那群人大喊，大人，救命！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不能這樣對我們，可是有什麼用呢？炸彈還是像雨點一樣從上面掉下來。

說到這裡，廖三開始手舞足蹈，好像在描述一件喜事一樣，他的臉上突然呈現出一種興奮的表情。

“大家都死了，都死了！”

都死了，肯定不會，柳瑜兒全身冰涼，她顫抖著問：“那個婦人和少年呢？”

只見廖三睜大眼睛，盯著柳瑜兒，他尖叫著，“都死了，我都看到了，突然有一支黑箭，上面綁著炸彈，射中了他們，都死了。”

“不可能！”柳瑜兒瞪大眼睛，看她的眼神，好像廖三才是兇手一樣，“你是在騙我對不對？”

“都死了，都死了，我沒有騙人。”廖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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