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是帝乙與大臣們商討國家大事的地方,同樣也代表著一種階級身份,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有幸在勤政殿上肅立,聆聽當今王上之語的。
今日,偌大的勤政殿空空如也,唯有兩人在面對面端坐著,談笑風生。
這兩人其中一個,身穿一件寬鬆樸素的黑色長袍,微微閤眼,似在低頭聆聽著,而另一個則穿著一件明黃色的錦服,頭頂戴冕冠,氣勢不怒自威,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一個是當朝王上,天下之主;而一個則是神都祭司,大巫神教最高統治者……
毫無疑問,這兩人都在各自的領域中獨領風騷,是當今人界最尊貴的人物之一。
“子受殿下到!”這時,門外傳來一道尖銳細長的高喊。
“宣他進來。”似乎是因為有外人的緣故,帝乙的語調並沒有像往日那般隨意和親切,而是中規中矩中帶有一股主宰者的威嚴。
帝辛走入殿內,行之中央,規規矩矩的先衝帝乙施了一禮,隨後他抬頭,瞧著一旁閉目端坐的白髮老者,微微一笑,對其拱手道﹕“子受給大祭司請安。”
“呵呵,殿下客氣了。”祭司緩緩瞥過頭,微微睜眼,對帝辛頷首的輕笑。
狂!
要知道,帝辛乃是當今的嫡王子,在大商中,罕有在身份和地位方面能超越他的人,就算是長子啟,姬昌都不行!
而大巫神教在成湯時期,不過是成湯帝圈養的一介家奴,表面上看大巫神教既是大商國教又享譽著天下第一教的稱號,在宗教領域上,已然達到了巔峰,但卻不可否認的是,就算大巫神教在風光,本質上不過是王室手底下的家奴,為的就是拉攏人心,把王權和神權一併攥在手中。
只不過隨著大商國勢衰微,實力大不如從前,對宗教的掌控力也銳減,這才讓大巫神教趁勢崛起,成長到了如今這種恐怖的地步。
帝辛垂著頭,壓下眸中的寒意,若無其事的走到帝乙身邊,盤腿坐在了一張蒲團上。
趁著整理儀容的功夫,帝辛環目一掃,他發現,祭司坐的位置,雖說是與帝乙面對著面,然而高度卻比帝乙矮很多。
因為距離帝乙所在的地方,還有三個小臺階的高度,而不論是出於禮貌還是主客之道,祭司不可能爬上三個小臺階,坐在帝乙的對面,這樣一來不僅無禮,還給人一種蠻橫的感覺——竟連當今的王上都不放在眼中,沒有太多的尊重!
不過,作為帝乙的老朋友,老對手,祭司自然深諳此道,他也沒流露出什麼不滿或是異常情緒,直接用一種的態度予以回擊,比如——那睡眼惺忪,臉色冷淡的樣子。
“子受,聽說早些時候,你在賭石坊大有收穫?”帝乙並沒有直接說出讓他火速過來的事情,而是暗暗的在點他,讓他有一定時間做足準備,整理好說辭。
帝辛一副恭謹坐落的樣子,回答說﹕“是的,父王,除了那件血珀翡翠玉兒臣打算送給母后外,這株千年血參,兒臣想要獻給父王,以表兒臣的孝心。”
一邊說著,帝辛一邊取出一個精緻的桃木木盒,經由大太監之手,轉呈給了帝乙。
喀嚓!開啟木匣,一股沁人的芬芳頓時撲鼻而至。
帝乙眼神微微明亮,感覺略有倦意的精神立馬變得活力十足起來,“既是我家受德的一片孝心,那為父也就收下了……”
“殿下!”似耐心已被耗盡,祭司竟直接打算帝乙的話,對帝辛問道﹕“聽說除了諸如千年血參,血珀翡翠玉這等奇珍外,你在賭石坊還切出了一隻神禽?”
瞥了眼帝乙頭頂冕冠,那冕旒後面略微不虞的臉色,帝辛淡淡一笑,對於祭司回答道﹕“祭司大人的訊息好靈通啊,上午剛發生的事兒,遠在神都的你,便已知曉……沒錯,我的確切出了一隻活的生物,但若說它是神禽,可就有點誇張了,頂多就是一隻較有靈性的鳥罷了。”
“較有靈性的鳥?”祭司聞言,搖了搖頭,說道﹕“可我教的人卻不是這麼說的,說你切出來的所謂的鳥,乃是我教的護教法王——紅雀!”
帝辛有點傻眼,覺得這個老頭太能瞎掰,什麼時候孔宣成了大巫神教的護教法王了?哪怕是闡教、截教都不敢如此。
哪怕日後的天下第一教——佛教,也把孔宣視作是“佛母大金曜孔雀明王”地位超然。
“有史記載,第一代巫於混沌誕生後,遵照上帝的指引,來到扶桑洞,獲一枚天生之卵,隨後,一隻神鳥飛至,吞下了那枚天生之卵,而那隻神鳥,便是我大商的圖騰——玄鳥了!”祭司一臉嚴肅的闡述,“五萬年後,那枚天生之卵所孕育的生靈自玄鳥體內降生,是為一代紅雀,而後,它歷經五次輪迴,時至今日度過了全部劫難,成就了無上道位,故而,這隻神禽是與我教有著大淵源的,而一代巫王也一直留有一條遺訓﹕紅雀,乃我教法王也,若尋到它,當以上帝天使身份供養,不得有誤……”
說實在的,帝辛很佩服這老頭編瞎話的能力。
然而,憑大巫神教今日的影響力和在民間的聲望,哪怕無中生有的編造出一段歷史,也可以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久而久之,其編造出來的歷史,或許就會變成世人所傳唱的‘真史’。
“這是上帝的旨意,還望殿下把我教的法王交出來。”祭司豁然起身,老朽的身體瞬息瀰漫出一種鋪天蓋地的氣勢。
帝乙身體微微前傾,渾身繚繞出一股淡淡的紫氣,同時一陣雄闊而又霸道的皇道龍威,猶如針尖對麥芒的衝散了祭司所散發出的氣場。
帝辛眸光漸冷,語氣也不再那般客氣,“呵呵,什麼時候,這又變成上帝的旨意了?莫非僅靠祭司大人您嘴上的兩張肉,就能代表上帝了?”
“我是最接近上帝的人,我的話,就代表著上帝的意志。”祭司似懶得浪費口舌解釋,直接用這樣一種蠻不講理的說辭,把帝辛給堵了回去。
帝辛瞬間語塞,因為他說的沒有錯,在大巫神教絕對掌控神權的今日,大祭司作為神教的主宰者,自然有資格說這種話,而別人又沒有任何理由去質疑,哪怕是帝乙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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