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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

綠鐲心裡有數,卻遲遲不敢說出口,畢竟那個女子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顏色不好,更何況發問的還是自己的主子,要是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少不得要受磋磨。

柳氏見綠鐲不答話,就已經清楚了,她也不在意,因為她就是需要頂著這副模樣去見穆辰,從她嫁進穆府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柔弱是每個女人獲得夫君憐惜的制勝法寶。

柳氏攥著帕子站在書房門外,因為穆辰向來不喜人打擾他處理公務,所以她只能讓宋晌先進去通傳一聲。

穆辰聽宋晌說柳氏來了,有些頭疼地扶住額頭,他知道柳氏這會來定是要替穆治南說情,他和柳氏成親到現在已經六載有餘,因為柳氏這些年一直無所出,所以他才將南兒過繼到自己名下,而柳氏也把他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疼愛,剛開始穆辰的確樂見其成,可現在,他只覺得南兒會變成這樣,與柳氏的溺愛脫不了幹系。

“進來”,穆辰雖然心裡對柳氏有些埋怨,但是顧念夫妻情分,還是不忍將她拒之門外。

柳氏微微一笑,拎起身上的寶藍緞子梅花刺繡馬面裙,步履婀娜地走到桌前,穆辰仿若無覺地低著頭,繼續提筆書寫著眼前的摺子。

柳氏對此卻習以為常,她滿眼深情地注視著自己的夫君,每次只要一看見他英俊的相貌和深邃的眼睛,柳氏都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還未出閣的豆蔻年華,回到了第一次躲在假山後偷偷看他的時候,只那一面,她就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

這些年不知道多少夫人明裡暗地裡羨慕自己,就算無子,相公卻始終未曾納妾,對她依舊像從前一般,這讓她如何不愛不敬。但是她心裡還是會忍不住地自慚形愧,因為她無法生下一個屬於夫君的孩子,所以她又情不自禁地怕他躲著他,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消除一點點她內心的不安。

“夫君”,柳氏淺笑著輕喚一聲。

穆辰手中的筆頓了一下,接著緩緩放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結發妻子,也許是歲月太過無情,也許是孩子的事太讓她憂心,不過二十出頭的柳氏,看上去卻已經不再年輕了,原本那雙笑起來如桃花般的杏眼此時只剩下濃濃得化不開的沉寂。

穆辰掩下自己複雜的情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夫人。”

“夫君,妾身剛命人備下了銀耳蓮子羹,潤肺清熱,夫君待會一定要嘗嘗。”

“有勞夫人了”,語氣雖然生硬,可原本抿住的嘴角卻漸漸舒展開了。

見相公的臉色似有好轉,柳氏這才帶著小心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南兒年紀小還不懂事,經過妾身剛才的一番教誨,如今南兒已經知道錯了,夫君可切勿因此氣壞了身子。”

穆辰聽柳氏又要幫忙開脫,心惱妻子不知自己的良苦用心,“他就要年滿十四了,哪裡還算得上小,本應刻苦讀書、勤勉不輟的年紀卻整日只知道花天酒地、惹是生非,你說他知錯,我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柳氏哪知穆辰是在怪她縱容兒子,只以為相公還在氣頭上,“夫君莫動氣,南兒如今受了這麼重的懲罰,那傷勢為孃的看了都心疼,他以後定是不敢再犯了。”

穆辰打人手上自有分寸,他哪會不知那傷只是看著嚇人罷了,“他的傷勢重不重我豈會不知,今日只是小懲大誡,明日他必須跟我一起去趙侍郎府上,親自向趙公子賠罪。”

“明日?夫君,大夫說了,南兒的傷勢需要好好靜養,能不能等他的傷好全了再動身?趙侍郎畢竟官位不及你,晚個幾日應該也不會有何大礙。”

柳氏本想勸得相公原諒穆治南,如今卻反而幫了倒忙,惹惱了穆辰。穆辰氣得重重拍了下桌子,“你這是什麼話,做錯了事就應該及時認錯,哪怕對方是個乞丐,也不該受到輕視。你回去也該好好反省,南兒犯錯你和我都免不了責任。”

這莫不是要讓自己禁足的意思,柳氏嚇得臉都白了,卻仍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夫君,我......”

穆辰此時只覺身心俱疲,不願再多說,他重新坐下,拿起桌上的書信,“你回去吧,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蘇州

自從崔繡和蘇氏說了賺錢的事,她就每日躲在屋裡冥思苦想,總算讓她想出了一個法子。上一世崔繡成婚後,由於穆府人口簡單,她每日除了管理中饋和外出應酬,還餘出了許多空閑時間,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喜歡坐在院子裡看看雜記、練練字、繡繡花。

還記得那是在她去了京城後的第三年,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之間突然流行起了一種繡法繁複的雙面繡,她去應酬時總不乏一些官員的夫人小姐故意拿出她們精美的帕子和團扇,在眾人面前炫耀一番。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她又是從小就喜好刺繡之人,所以後來她特意從府外請了一位擅長這種雙面繡的繡娘,進府教她刺繡。經過雙面繡繡出來的物品雖然好看,但是繡起來卻極耗費功夫,那位繡娘曾說有不少夫人小姐曾像她求教過雙面繡的繡法,但是能夠真正熟練的掌握並且有耐心繡出成品的,她是為數不多的那一位。

崔繡想起那個繡了半月卻一直未曾送出去的荷包,心裡一陣刺痛,不知遠在京城的穆辰如今過得好不好,這一世就從這小小的刺繡開始,或許她可以一點一點改變自己的人生,直到再次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