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笑看王熙鳳表演了全套劇本,然後說道:“嫂子來得正好。我正要向府內女眷送幾樣小禮物,表示心意。嫂子幫我看一下,是否妥當。”
王熙鳳忙道:“琦哥遠道而來,我們正當好好招待,豈有收你禮物的道理?”賈母也說:“正是呢。琦哥剛才給我這老婆子和外宅的爺們都送了厚禮,已覺太貴重。現在還要再給女眷表示心意。你快勸勸他,留著以後自己花銷吧。”
這話一說,邢夫人先著急了,忙笑道:“剛才璉兒他們已經勸過了,念念禮單即可,禮物就不收了。”
王熙鳳聽得有點稀罕,什麼禮物值當得這些人露出如此醜態?因此便不做聲,只斜眼看向賈璉。
賈璉是個妻管嚴,趕快把手中的禮單遞給王熙鳳。熙鳳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笑道:“琦哥送的禮物果然貴重。若不是親眼得見,我還以為把皇帝的寶庫給搶了呢!”話一出口,滿屋轟然大笑,賈母笑得捂著肚子,道:“真是鳳辣子,什麼都敢說。”
賈赦向賈珍使個眼色,悄悄向東邊一指,賈珍秒懂,回頭向賈蓉低聲吩咐一句,賈蓉聽後,左右看了兩眼,趁大家不注意,慢慢退出去廳去。
張清攤開手道:“嫂子果然好眼力。裡面有些財物,確實是太上皇和皇帝賞賜的。”
王熙鳳驚訝地看向張清,賈璉連忙傳達了皇帝口諭,又把賈母和賈赦等人收到的禮單說了一遍。王熙鳳面露驚訝之情,對賈母躬身道:“孫媳婦從沒有見過如此豐厚的禮單,一時之間竟彷徨無措。還是請老祖宗定奪吧。”
賈母看了看眾人期待的表情,只得暗自嘆氣,道:“那就唸念禮單吧,讓你們開開眼,禮物是萬萬不能收的。”
眾女眷都鬆了一口氣,張清先解釋道:“大嬸子、二嬸子、珍大嫂子、珠大嫂子、璉二嫂子,還有賈蓉媳婦的禮物都是一樣的。”
彩娟上前,展開禮單念道:“向各位夫人奉上:紋銀三千兩,金錁子五十個,銀錁子一百個,綢緞三百匹,香水五瓶。頭面首飾一套,計有:金鳳兩隻,金鑲珊瑚頭箍一圍,金手鐲兩對,白玉、碧玉手鐲各一對,金蓮花盆景簪一對,白玉、碧玉簪各一對,金項圈一個。”
這時賈蓉又回到廳裡,站在賈珍身後,彎腰悄悄說了一句話。
賈珍沒有回應他,卻說道:“賈蓉是晚輩,他媳婦的禮單豈能和長輩一樣?快減一半去。”
賈蓉愣了一下,只得站出來,向張清躬身說道:“禮物過於貴重,請叔父收回一半,否則侄兒和媳婦決不敢收。”張清看了一眼賈珍道:“侄媳婦乃名門之後,身份非同尋常,是受得起的。再說,我這禮單已經寫好了,豈有收回去的道理?”心想:看來賈珍這個老扒灰還沒有得手,否則才不會拿秦可卿當藉口。
王熙鳳一拍巴掌,道:“琦哥年紀雖小,禮數竟比我們還懂。依著我說,不妨先替琦哥收著,等他長大成婚時,幾位長輩幫他多添置點東西也就是了。”賈赦、邢夫人一齊點頭,道:“這是正理。”
賈蓉眼巴巴地看向賈珍,等他示下。賈珍拈著鬍鬚,哼道:“既如此,你就先替琦哥收著吧。不許胡亂花費了,以後是要還回去的。”賈蓉高興地答應一聲,退到他身後。
這一番表演,連屋裡的丫環婆子都看出來不對了。先是說只念禮單不收禮物,然後又說只收一半,最後又說替張清存著,弄這套把戲,豈能欺瞞眾人的眼?也就是覺得張清人小好糊弄罷了。
張清還真是有點不耐煩看他們演戲,金銀財物對他來說根本沒有意義,關鍵是這送禮的過程太浪費時間了。要不是怕把賈母、賈赦他們嚇著,自己直接扔一堆金子過去就完事了。
賈母嘆道:“以後也不知哪個有福的,能嫁給琦哥!我那三個孫女,再加一個外孫女,也不知能嫁到什麼樣的人家。”
說者可能無心,聽者絕對有意。賈赦和賈珍互相用眼神交流一下,又看向邢夫人和王夫人,幾人一瞬間就下了決心,一定要把這位財神爺留在家裡。不拘哪個女兒,誰能被“賈琦”看上了,就是她的福氣。
彩娟又拿出一張禮單,念道:“向幾位小姐奉上:紋銀一千兩,金錁子二十個,銀錁子五十個,綢緞一百匹,香水五瓶。頭面首飾一套,計有:金鳳兩隻,金手鐲一個,白玉、碧玉手鐲各一個,金蓮花盆景簪一個,白玉、碧玉簪各一個,金項圈一個。”
張清耍了一個心眼,給每個女眷都送了一個金項圈。這樣,以後薛寶釵來了,就沒法再提什麼“金玉良緣”了。
張清向三春和黛玉說道:“三位姐妹、黛玉妹妹和璉二哥閨女的禮單都是一樣的。”黛玉驚訝道:“如何還有我的一份?我和哥哥一樣,都是來做客的,又不是主人,哪能收哥哥的禮呢?”張清道:“妹子,你以後長住榮國府,和府裡的主子是一樣的。以後有她們的一份,就有你的一份。若是厚此薄彼,反為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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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道:“承蒙哥哥盛情。哥哥治好我的病疾,已是感恩不盡。若再厚禮相贈,真不知如何報答了。”聽到這,賈母有點驚訝地向林黛玉望了一眼,卻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