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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二仙山斗法羅真人

宋江引著毛頭星孔明、獨火星孔亮、催命判官李立、菜園子張青、母夜叉孫二孃、錦毛虎燕順、白麵郎君鄭天壽、矮腳虎王英並二十餘個新收的將領,率領一萬人馬到來,兩軍相迎,旗鼓相望,各把強弓硬弩射住陣腳。兩軍中吹動畫角,發起擂鼓。

高廉把馬一縱,引著三十餘個軍官,出到門旗下,勒住馬,指著宋江罵道:“你這夥不知死的叛賊,怎敢直犯俺的城池!”宋江喝道:“你這個害民的強盜!不知為民做主,偏要強佔民財。早早放了柴皇城的家人,禮送出城,雙方罷兵,否則叫你變成齏粉!”

高廉大怒,回頭問道:“誰人出馬先捉此賊?”軍官隊裡轉出一個統制官,姓於名直,拍馬輪刀竟出陣前。燕順見了,徑奔於直。兩個戰不到五十餘合,於直被燕順一刀砍翻,翻筋斗攧下馬去。

高廉見了大驚:“再有誰敢出馬報仇?”軍官隊裡又轉出一個統制官,姓溫,雙名文寶,使一條長槍,騎一匹黃驃馬,鑾鈴響,珂佩鳴,早出到陣前,四隻馬蹄蕩起征塵,直奔燕順。

白麵郎君鄭天壽見了,大叫:“哥哥稍歇,看我立斬此賊。”燕順勒住馬,看鄭天壽戰溫文寶。兩個約鬥三十餘合之上,鄭天壽放個門戶,讓他槍搠進來,手起刀落,把溫文寶削去半個天靈,死於馬下,那匹馬跑回本陣去了。兩陣軍相對,齊吶聲喊。

高廉見連折二將,便去背上掣出那口太阿寶劍來,口中唸唸有詞,喝聲道:“疾!”只見高廉隊中捲起一道黑氣。那道氣散至半空裡,飛砂走石,撼地搖天,颳起怪風,徑掃過對陣來。

燕順、鄭天壽等眾將對面不能相顧,驚得那坐下馬亂攛咆哮,眾人回身便走。高廉把劍一揮,那三百神兵從陣裡殺將出來。背後官軍協助,一齊掩殺過來。趕得宋江等軍馬星落雲散,七斷八續,呼兄喚弟,覓子尋爺,一萬軍兵,折了兩千餘人,直退回五十里下寨。高廉見人馬退去,也收了本部軍兵,入高唐州城裡安下。

宋江聚將商議道:“是何神術,如此利害?”孔明道:“想是妖法。若能迴風返火,便可破敵。”宋江聽罷,開啟天書看時,第三捲上有迴風返火破陣之法。宋江大喜,用心記了咒語並秘訣。整點人馬,五更造飯吃了,搖旗擂鼓,殺奔城下來。

兩軍喊聲起處,高廉馬鞍轎上掛著那面聚獸銅牌,上有龍章鳳篆,手裡拿著寶劍,出到陣前。宋江指著高廉罵道:“諒你使此妖法,怎能破我堂堂之陣?今日我必要把你誅盡殺絕!”

高廉喝道:“你這夥反賊,快早早下馬受縛,省得我腥手汙腳!”言罷,把劍一揮,口中唸唸有詞,喝聲道:“疾!”黑氣起處,早捲起怪風來。

宋江暗暗冷笑,不等那風到,口中也念念有詞,左手捏訣,右手把劍一指,喝聲道:“疾!”那陣風不望宋江陣裡來,倒望高廉神兵隊裡去了。宋江大喜,招呼人馬殺將過去。

高廉見回了風,急取銅牌,把劍敲動,向那神兵隊裡卷一陣黃砂,只見中軍化出一群猛獸毒蟲,直衝過來。

宋江陣裡眾多人馬驚呆了。宋江撇了劍,撥回馬先走,眾頭領簇捧著盡都逃命。大小軍校,你我不能相顧,奪路而走。高廉在後面把劍一揮,神兵在前,官軍在後,一齊掩殺將來。宋江人馬,大敗虧輸。高廉趕殺二十餘里,鳴金收軍,入城中去了。

宋江聚攏人馬,只剩一小半了。矮腳虎王英道:“梁山泊有個入雲龍公孫勝,擅能呼風喚雨,法術高明。若能請得此人來時,破高廉必矣!”宋江猛醒,便欲派王英上梁山請公孫勝。

帳下轉過神運算元蔣敬,道:“宋將軍,若是直接去救援,必定請不來此人。”宋江問道:“這是為何?”蔣敬道:“當初我等兄弟俱在梁山聚義,奉張清頭領號令。如今宋將軍被封為兵馬元帥,而張清則沒有官職,只恐他心中有怨氣。須得啟奏陛下,給張清大小封個官職,方才好說求援之意。”

宋江大喜道:“蔣兄弟竟然有如此大才,往日竟是我看走眼了。我這便修書一封,便請蔣兄弟和王兄弟前去啟奏陛下。張清常自稱‘衛將軍’,就請陛下封他這個官職,想必他一定滿意。然後再說借兵之事,他一定會同意的。”

當時修下書信,派蔣敬和王英去青州呈給柴進。柴進接到書信後,即刻下了一道聖旨,就派蔣敬和王英星夜上梁山借兵。

張清接到柴進的聖旨後,微微一笑,道:“多謝陛下隆恩。既然有此旨意,自然奉行。只是公孫勝回薊州探母,一直未回。上次戴宗兄弟去尋他,帶回了楊林、鄧飛、孟康、裴宣等好漢,卻未尋到公孫勝。料想他以前那師父不肯放他回來,須得我親自去一趟。”

當即帶上戴宗和李逵趕往薊州,果然是公孫勝的師父羅真人留住了他,只說天機不明,不宜攪動紅塵。

張清是公孫勝第二個師父,不好直接和他的第一個師父翻臉,於是派李逵晚上潛入羅真人房間,手起斧落,將其砍死,其實只是砍了一個葫蘆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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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張清等人又來到道觀,果然見羅真人坐在堂上。羅真人對眾人說道:“本待不教公孫勝去,看你們如此誠心,便教他去走一遭。”戴宗拜謝。李逵暗暗得意,向張清揚了一下腦袋,意思是把老頭嚇住了。張清只是一笑,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只聽羅真人笑道:“我教你們四人片時便到高唐州如何?”張清幾人謝了。

戴宗道:“真人這法術又強似我的神行法。上告我師,卻是怎生教我們便能夠到高唐州?”羅真人微微一笑,喚道童取四個手帕來,便即起身:“都跟我來。”

幾人出到觀門外,走到石巖上。羅真人先取一個紅手帕鋪在石上,道:“吾弟子可登。”公孫勝雙腳踏在上面。羅真人把袖一拂,喝聲道:“起!”那手帕化做一片紅雲,載了公孫勝,冉冉騰空便起,離山約有二十餘丈。羅真人喝聲:“住!”那片紅雲便停在空中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