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人各有坐騎,倒是免除了奔波之苦,只是白牛速度慢,比徒步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張清白天騎在闢水金睛獸上無事,便拿出天罡刀,在木頭上雕刻。當年李尋歡因為思念林詩音成疾,所以每一個人像刻的都是林詩音。張清身為和尚,自然不能雕刻女子。但他有憑空造物的本領,又有點化之術,便將過往見過的一些強大魔獸如夜刃豹、地獄火、地獄犬、恐懼魔王、末日守衛、艾瑞達巫師等逐一雕刻出來,準備緩急之時用來對敵。
行者騎著黑龍馬,來去方便,化齋也不費力氣。況且沙和尚在白牛背上準備了一口鐵鍋,張清又從火德星君處得了一條火龍,隨時隨地可以做飯。因此,一路上倒是頗為愜意。
即使佛門也挑不出毛病來——這些物件都是在西行路上獲得的,又不是事先準備的,如何不能使用?
一路無詞,很快到了盛夏時節。張清取出冷龍,令其在眾人頭上蜿蜒盤旋,吹出冷氣,竟是舒適得很。唐僧自車遲國之後就習慣了享受冷龍牌空調,對張清的貼心服務表示非常滿意。行者、沙僧更不用說,都是曾經權高位重、享受慣了的人,哪在意這小小福利。西天取經團竟是變成了觀光旅行團。
師徒們一邊在行進的路上欣賞他鄉端陽之盛景,一邊化緣吃了幾個粽子。過了人家稠密之處,忽又見一座高山阻路。長老勒馬回頭叫道:“悟空,前面有山,恐又生妖怪,必須小心防備。”行者等三個徒弟異口同聲道:“師父放心,我等皈命投誠,怕甚妖怪!”長老聞言甚喜,於是加鞭催促駿馬,馳入山中。
上了崎嶇山道,四眾緩行良久,方才翻過山頭。下了西坡,乃是一段平緩之路。唐僧道:“天色將晚,自上山行了這一日,肚裡餓了,大家走動快些,尋個人家化些齋吃。”行者聞言道:“既如此,等我教馬兒快走。”把金箍棒晃一晃,喝了一聲,那馬溜了韁,如飛似箭,順平路往前去了。
你問馬兒為何害怕行者?只因行者五百年前曾受玉帝封在大羅天御馬監養馬,官名弼馬溫,故此傳留至今,馬匹皆懼猴子。那長老挽不住韁口,只得扳緊鞍橋,讓馬兒放了一路轡頭,直跑了二十里開外,方才緩步而行。
正走時,忽聽得一棒鑼聲,路兩邊閃出三十多人,一個個手持槍刀棍棒,攔住路口道:“和尚!哪裡走!”唬得個唐僧戰兢兢,坐不穩,跌下馬來,蹲在路旁草叢裡,只叫:“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那為首的兩個大漢道:“不打你,只是有盤纏需要留下。”長老方才省悟,知他是夥劫財的強人,欠身抬頭觀看,但見他們倆一個青臉齙牙,一個滿頭紅髮。
三藏見他們這般兇惡,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合掌當胸道:“大王,貧僧是東土唐王差往西天取經者,自別了長安,年深日久,就有些盤纏也使盡了。出家人專以化緣為生,哪得個財帛?萬望大王方便方便,讓貧僧過去罷!”
那兩個賊首道:“果然無財帛時,快早脫下衣服,留下白馬,放你過去!”三藏道:“阿彌陀佛!貧僧這件衣服,是東家化布,西家化針,零零碎碎化來的。你若剝去,可不害殺我也?你這世裡做得好漢,來世裡要變畜生哩!”
那賊聞言大怒,掣大棍,上前就打。這長老一生不會說謊,今日遇著這急難處,沒奈何,只得打個誑語道:“二位大王,且莫動手,我有個小徒弟,在後面就到。他身上有幾兩銀子,把與你罷。”那賊道:“這和尚是個賤骨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且捆起來。”
眾嘍囉一齊下手,用一條繩捆了,高高吊在樹上。
卻說三個撞禍精隨後趕來。沙僧呵呵大笑道:“師父去得好快,不知在那裡等我們哩。”忽見長老在樹上,他又說:“你看師父,等便罷了,卻又有這般心腸,爬上樹去,扯著藤兒打鞦韆耍子哩!”
行者早看得清楚,叫道:“師弟莫說笑,師父被強盜給捆了。你們且待在這兒,讓俺老孫去會會他們。”
於是變成個小和尚上前去,誑騙眾賊說包袱裡有錢,願意獻上,只求饒過唐僧。眾賊心裡歡喜,就把唐僧放了。行者是個狠辣角色,掏出金箍棒,把兩個賊頭打成肉餅。其餘賊人嚇得一鬨而散。
這長老心下不忍,即命沙僧:“快使你那鏟子,掘個坑埋了,我與他們念卷倒頭經。”
沙僧道:“師父使錯了人也。行者打殺人,還該教他去燒埋,怎麼教老沙做土工?”行者惱了,喝著沙僧道:“潑懶夯貨!趁早兒去埋!遲了些兒,就是一棍!”
沙僧慌了,往山坡下鏟了有三尺深,把兩個賊屍埋了,盤作一個墳堆,然後撅著嘴走到一邊坐下。張清拿出一顆六轉丹藥遞過去:“兄弟,你辛苦了,吃顆丹藥補補元氣。”沙僧開開心心地接過丹藥,向張清唱個喏,自去服丹修煉。
三藏叫:“悟空,取香燭來,待我禱祝,好唸經。”行者努著嘴道:“好不知趣!這半山之中,前不巴村,後不著店,那討香燭?就有錢也無處去買。”三藏恨恨地道:“猴頭走一邊去!等我撮土焚香禱告。”於是念起禱文,又說道:“拜惟好漢,聽禱原因。你到森羅殿下起訴,切要記得,打死你的人姓孫,我自姓陳。冤有頭,債有主,切莫告我取經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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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笑道:“師父推了乾淨,師兄打時卻也沒有我們兩個。”三藏真個又撮土禱告道:“好漢告狀,只告行者,也不幹八戒、沙僧之事。”
大聖聞言,忍不住怒氣上頭,叫道:“師父,你老人家忒沒情義!為你取經,我費了多少殷勤勞苦,如今打死這兩個毛賊,你倒教他去告老孫。雖是我動手打,卻也只是為你。你不往西天取經,我不與你做徒弟,怎麼會來這裡,會打殺人?既如此,也讓我祝他一祝。”
攥著鐵棒,望那墳上搗了三下,道:“遭瘟的強盜,你聽著!隨你到那裡去告,我老孫實是不怕:玉帝認得我,天王隨得我;二十七宿懼我,九曜星官怕我;府縣城隍跪我,東嶽天齊怖我;十代閻君曾與我為僕從,五路猖神曾與我當後生;不論三界五司,十方諸宰,都與我情深面熟,隨你那裡去告!”
三藏見行者說出這般惡狠狠的話,忽然記起這猴子也不是個善良人,心中驚慌,轉而說道:“徒弟呀,我這禱祝是教你體好生之德,為良善之人,你怎麼就認真起來?”行者不耐煩地道:“師父,這不是好耍子的勾當,且和你趕早借宿去。”那長老只得壓著性子上馬。
張清冷眼觀察,唐僧有責怪之意,孫大聖有不睦之心,沙僧亦有嫉妒之情,師徒都面是背非,依大路向西正走。忽見路北下有一座莊院,三藏用鞭指定道:“我們到那裡借宿去。”
行者、沙僧都不答話,張清應道:“正是。”遂行至莊舍邊下馬。長老向前,正遇見那村舍門裡走出一個老者,即上前道了問訊。老者和善,請入莊中奉茶。後屋走出一個婆婆,攜著五六歲的一個小孩兒,上前問好。長老等都回禮。
張清見那小孩機靈可愛,摸摸他的頭,從懷裡掏出一隻夜刃豹的木雕遞過去,又遞過去一隻蟠桃。小孩子接到手,開心地跑開去,一邊吃蟠桃一邊玩玩具。
那婆婆兒賢慧,便咐吩家人煮飯,安排一頓素齋,請他師徒吃了。漸漸晚了,又掌起燈來,都在草堂上閒敘。
長老問道:“施主高姓?”老者道:“姓楊。”又問年紀,老者道:“七十四歲。”又問:“幾位令郎?”老者道:“止得一個,適才媽媽攜的是小孫。”
長老:“請令郎相見拜揖。”老者道:“那廝不中拜。老拙命苦,養不著他,如今不在家了。”三藏道:“何方生理?”老者點頭而嘆:“可憐!可憐!若肯何方生理,是吾之幸也!那廝專生惡念,不務本等,專好打家截道,殺人放火!相交的都是些狐群狗黨!自五日之前出去,至今未回。”
三藏聞說,不敢言語,心中暗想道:“或者悟空打殺的就是他。”長老神思不安,欠身道:“善哉!善哉!如此賢父母,何生惡逆兒!”行者帶著一絲冷笑,近前道:“老倌兒,似這等不良不肖、姦盜邪淫之子,連累父母,要他何用!等我替你尋他來打殺了罷。”
老者落下淚來:“我本來也想結果了他,奈何再無其他兒女。他縱是不成器,我還得留著他,等我死了好有個發喪之人。”
張清笑道:“師兄,莫管閒事,你我不是官府。他家兒子不肖,與我等何干!楊老施主,賜一束草兒,我們打鋪睡覺,天明走路。”老者即起身,帶沙僧到後園裡拿兩捆稻草。
沙僧來到草舍內,先將兩捆稻草打散,鋪滿在地上,又從行李中取出四張虎皮鋪在稻草上,這才請師父和師兄們安歇。他原在流沙河內就得了張清的丹藥療傷止痛,如今在西行路上又時常得幾顆丹藥增長功力,因此幹活非常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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