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妤。”
謝蘭正拍完一場戲,聽到簡以妤來探她的班,十分驚喜的跑出來接她,看到成廷有些意外,不過也打了聲招呼,然後拉著簡以妤並沒有馬上進入片場,而是就在場外說了很多話,才壓下見到好朋友的興奮,帶著簡以妤往裡走。
走進片場前,謝蘭小聲的提醒簡以妤進去後需要保持安靜。
“裡面都是烈士墓,我們是因為拍攝他們的故事,才能來這裡拍幾天戲。”
謝蘭的話令簡以妤有些驚訝,帶笑的臉瞬間莊嚴凜然起來,跟在她身後的成廷從來到這裡,看到建築佈局就猜到什麼,已經沒有跟簡以妤在車上相處時放鬆和悅,神情變得尤為肅穆。
一步步都似帶了重量,簡以妤走入大大的墓園,見到正在安靜拍攝一場掃墓戲的現場。
多名穿著警服的演員,正神情悲痛在建立一個衣冠冢,一捧捧黃土蓋在染有獻血的警服上,簡以妤遠遠看到也覺得十分刺眼,更莫說最後立起來的碑正應和了電影名字,是一塊沒有名字的無名碑。
“《無名碑》是改編自去年在中緬邊境犧牲六位緝毒警察的故事。”謝蘭見簡以妤在戲拍完了,還一直盯著那塊無名碑,小聲跟她說起她現在拍的這部緝毒電影是真人真事改編。
“拍這幾個月,我越瞭解這些緝毒警察的工作,我壓力越大,他們很偉大,比我們想象中要偉大很多。”
謝蘭有感而發如今她參與拍攝《無名碑》的感覺,簡以妤聽了正準備回頭看她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子被一個女警抱著站在一塊烈士碑前。
“那是拍戲還是?”
簡以妤一時間分不清那個女警和孩子是演員還是真的來掃墓的人,出聲問了謝蘭,謝蘭看了一眼說那個女警是真正的緝毒警察,是特別來協助他們拍攝《無名碑》的當事人。
“我演的角色就是她,她叫華娟,是她那一支緝毒小隊唯二倖存的警察,另外一個倖存者改名換姓秘密轉業了,她被毒販子記住面孔,也不畏懼繼續堅守在這個崗位上,我非常佩服她……不,應該是佩服她一家人的勇氣和決心。”
謝蘭提到抱著小孩在祭奠一個烈士的女警華娟,小聲跟簡以妤說起她一家的可以算慘烈的結果。
“她爸媽也是緝毒警察,十多年前都是因為緝毒工作犧牲的,爸爸直接死在一次特大緝毒行動裡,媽媽因為這件事特別轉業,改名換姓帶著她去其他地方生活,但是也被毒販追蹤到殺害了,她那時候才十三歲,正在上學僥幸逃過了……”
謝蘭一臉噓唏提到華娟的成長經歷,很佩服她知道了父母慘烈的犧牲後,還選擇成為父母一樣偉大的人,成為一名緝毒警察,替很多人擋去黑暗。
“那孩子是她女兒嗎?”
簡以妤看著那個被她抱在懷裡懵懂的小女孩,謝蘭搖搖頭說不是。
“是她犧牲戰友的女兒,不是是我們拍的《無名碑》裡犧牲緝毒警察,是另一次任務犧牲的,這女孩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媽媽懷著她的時候,爸爸犧牲了,她媽媽堅持把她生下來,但是生産出意外去世了,孩子爸爸這邊沒有親人,是姥姥姥爺照顧,但是……”
謝蘭說到孩子的身世,有些神情複雜的頓了一下,然後才跟簡以妤說。
“她姥姥姥爺年紀大了,都是其他子女在照顧,他們好像受到了一些電話騷擾,怕被現實報複把孩子送來她爸爸犧牲的緝毒隊,說他們不敢養了。”
“啊?”
簡以妤詫異的看著謝蘭,謝蘭見她眼裡出現難以置信,嘆了口氣對她肯定的點點頭,表示孩子現在就是這麼一種被棄養的狀態。
“不過也別太擔心,聽說緝毒大隊已經幫孩子找了新的收養家庭,只是這幾天在隊裡照顧。”
謝蘭告知簡以妤一件稍微好一點的事,但是又忍不住提起《無名碑》電影背後令人十分心酸的一件事。
“今天華娟估計是藉著我們在這裡拍戲,人多混淆視聽才帶孩子來給爸爸掃下墓,平時他們這些緝毒烈士家屬都不敢來這裡,怕被盯上做報複,你不知道有些毒販子有多喪心病狂,作為緝毒警察,很多為了保護家人,只能生亦無名,死亦無名。”
謝蘭語氣十分凝重,簡以妤在她眼中看到很多壓抑的情緒,這些情緒都是拍攝《無名碑》幾個月積累的。
“拍了《無名碑》,我才知道真實的禁毒工作有多玩命,我因為角色關系,跟華娟聊過很多次,發現真實的緝毒行動,遠比影視劇更加殘酷,所以我支援吸毒藝人被封殺。
改過自新也封殺,可以做個普通人,但不能再做公眾人物,樹立一個錯誤的社會標杆,不然我都覺得對不起那些犧牲在禁毒工作中不能留有烈士姓名的緝毒警察。”
“這是爸爸~囡囡跟阿姨學……爸爸~”
謝蘭說話的時候,簡以妤聽到華娟教小女孩喊爸爸,小女孩稚嫩不清晰的跟著學了一聲,聽在人耳中說不出的心酸。
“你是簡以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