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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東郊狩獵

經過那天的垂釣,周靈經常會去小渡河釣魚,有時也會帶上小鈺,他們一個緊張地盯著河面,一個開心地採摘野花,碧水藍天間,周靈漸漸淡忘了耿叔死去的傷痛,一切的痛苦都像被魚兒吃掉的餌一樣消失,小鈺也感覺到了周靈的變化,她現在更喜歡跟周靈出來釣魚,而不是待在沉悶的明月宮。

這天他們又是滿載而歸,周靈拎著沉甸甸的魚簍對小鈺說:“我先殺魚,你去休息會兒,到時候你來煮。”小鈺提著花籃,喜悅地說:“我不累,等我把這些花放好我就來幫你。”說著小鈺像小鹿一樣蹦躂回住處。

或許是小鈺的動靜太大聲,她剛關好房門準備去幫周靈就遇見了前來堵截的卓雅。小鈺一看見卓雅就趕緊收拾住笑臉,低頭恭敬地說:“公主安康。”正當她想繞過卓雅時,卓雅發話說:“站住,我讓你走了嗎?今天干什麼去了?”其實卓雅是明知故問,她知道小鈺最近經常跟周靈出去釣魚,而且每次回來都很高興,她不禁有點嫉妒,因為齊宣只會給自己講陳詞濫調的故事,最多給自己畫畫。

小鈺老實交代:“啟稟公主,奴婢今天去幫周靈釣魚。”

卓雅找到了突破口,終於爆發出來,她大聲訓斥小鈺:“你到底是誰的宮女?我有讓你幫那個臭小子釣魚嗎?現在給我回屋好好反省!”小鈺被卓雅訓斥的眼睛通紅,她頭一扭就回到中,不一會就傳來了“嗚嗚”的哭泣聲,站在門口的卓雅心裡也不好受,她只是想讓小鈺遠離周靈,並不想罵哭她。

一個人在廚房忙活了半天的周靈見小鈺沒來就到尋她,當他看見小鈺兩眼通紅地開啟房門時,他生氣地問:“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報仇!”小鈺也不說話,只是邊哭邊搖頭。周靈一邊安撫一邊問:“廚房的魚怎麼辦?我又不會做,你還去不去?”小鈺支支吾吾地說:“如果我去的話,公主會生氣的。”周靈哪裡知道她們之間的事,直接拉著小鈺就走,路上才說:“怕什麼?做的好吃點就行了。”小鈺到了廚房後,心一橫,又開心地和周靈一起做飯。

廚房內笑語連天,卓雅則一個人呆在房間裡生氣,她在反思自己怎麼會對小鈺發脾氣,以後要收斂收斂。正當卓雅反思的時候,齊宣的近衛來到門口,他行完禮就對卓雅說:“公主殿下,不知您明天有空嗎?”卓雅隨口說:“有,怎麼了?”近衛又說:“噢,我們殿下想請公主去東郊獵場狩獵,不知公主意下如何?”卓雅轉了轉眼珠,答應道:“好,明天辰時出發,本公主要獵個痛快!”

近衛向齊宣稟告完卓雅的答覆後,齊宣不禁低喝:“好!”然後齊宣又問近衛:“信使有訊息嗎?”“啟稟殿下,您提的那些條件事關體大,相信吾皇和群臣應該要商議一段時間,您彆著急。”近衛如此回答道。齊宣無奈地說:“如果我是太子,那些大臣還敢反對嗎?哼!這些小人,這樣也好,等我完全贏得卓雅的歡心,就算沒有那些城池和寶物,她也一定會和我回東瀚的!到時父皇一定會立我為太子!”他越說越興奮,近衛只好再一旁陪笑。近衛等齊宣平靜下來才說:“殿下,先別管那些大臣,明天的事您都記住了嗎?”齊宣不屑地說:“放心吧,只要你那邊成功,我這裡就沒問題。”說著兩人相視一笑。

當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魚粉呈現在展護衛面前時,他們一眾護衛都像惡鬼一樣搶著吃,吃的最快的展護衛邊吃邊稱讚:“真好吃啊!小鈺,你真是厲害,雖然都是魚,但你每天都有新花樣,紅燒的,清蒸的,糖醋的,魚丸等等,今天又是魚粉,我真想認你做女兒啊!”周靈趕緊附和:“小鈺,展老黑都誇你呢!”展護衛又聽到展老黑三個字,一拍筷子就罵:“周靈,你個兔崽子,怎麼說話呢!”周靈趕緊拉著小鈺去給卓雅送飯。

當兩人出現在卓雅面前時,卓雅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她強忍住說:“周靈,小鈺,明天跟我去東郊獵場狩獵。”周靈和小鈺剛放下魚粉就驚訝地看著卓雅,周靈直接說:“公主,我又不會狩獵,跟你過去不是丟人嗎?”卓雅心裡卻高興地想,要的就是讓你丟人。她漫不經心地說:“沒事,到時候你跟緊我,我保護你,現在你可以走了。”周靈只好無奈地出門,接著卓雅嚐了嚐碗中的魚粉,忍不住對小鈺說:“還不錯。”本來還擔心卓雅責罰的小鈺這才放下心中的負擔。

第二天,天氣晴朗,藍色的天幕中夾雜著幾朵白雲,溼潤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樹林間還有許多小動物穿過,周靈一行人乘著宜人景色,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東郊獵場。卓雅和齊宣各帶了十幾個護衛,兩隊人共十幾匹大馬,周靈這樣不會馬術的人只有小跑追著他們,小鈺也累的氣喘吁吁。

好不容易前方的人停了下來,周靈才扶住力竭的小鈺說:“公主真是會折騰人,你怎麼樣?要不要我揹你?”小鈺喘著粗氣調笑道:“算了吧,你現在還沒我高呢!以後再說。”周靈吃癟後只好帶著小鈺到人群前面湊熱鬧,他想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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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擠到前面,周靈和小鈺就看見馬上的齊宣拉滿弓弦,“咻”的一聲,羽箭瞬發而至,一隻彩色山雞就從樹冠中掉了下來,齊宣得意地回頭看看眾人,近衛也順勢拍馬屁說:“殿下真是后羿在世!箭法如神啊!小的佩服!”就在近衛說話的功夫,“咻”,又有一隻山雞掉了下來,不過這次是卓雅收弓看著眾人,齊宣見此,第一個拍手叫好:“好箭法,不愧是平安公主!”卓雅得意地說:“哪裡哪裡!這種小把戲連我宮中的十歲小孩都會,周靈,上來!”

周靈聽見卓雅叫自己,只好從人群裡走出來,沒等他說話卓雅就丟來一把五斗的彎弓,指著不遠處的另一片灌木說:“那裡還有幾隻野雞,你去射下它們!”周靈從沒有拉過弓,等他張開手臂後才發現五斗的弓竟然如此沉重,等他好不容易拉開弓後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瞄準,結果周靈射的十幾箭都落空了。本來是卓雅誇下海口,可是她一點都沒有不高興,反而嬉笑著說:“周靈,真丟人啊,過去把那兩隻山雞和你射的箭都撿回來。”隨後又對齊宣說:“我們走吧。”卓雅暗想,這樣小鈺應該就會看不起你了吧。

於是只有小鈺幫著周靈收拾野雞和羽箭,其他人慢慢往前行進。

小鈺抱著十幾根羽箭,安慰著手提野雞的周靈:“沒事,你一次拉弓,能拉開就不錯了,彆氣餒。”周靈點點頭說:“嗯。我會好好加油的。”

卓雅他們狩獵了小半天后,十幾匹大馬上已經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獵物,齊宣這時提議道:“公主,在外圍狩獵,實在無趣,都是些兔子、山雞,不如我們去深處逛逛?”展護衛趕緊建議:“公主,不可,裡面有兇猛的野獸,要是出了意外,末將難辭其咎!”可齊宣的近衛卻不以為然地說:“展護衛為何如此膽小?難道雲陽的兵士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面對近衛的譏諷,展護衛自然無法忍受,剛要拔刀就被卓雅喝住:“好了,展護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大家都沒盡興,不如就去裡面看看吧。”展護衛見此只好作罷。

接著一行人就往大山裡前行,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複雜,到處都是叢生的灌木,濃密的樹林竟然還有黑色的葉子,其間不斷地發出沙沙的聲響,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動。其實剛進入此山腹地,卓雅就有些後悔,但她既然說了要來就只能硬著頭皮上。

齊宣暗中和近衛對了下眼色,近衛心領神會後暗中射了卓雅的坐騎一針,那匹馬頓時獸性大發,不顧茂密的灌木開始狂奔。展護衛本想第一時間拉住受驚的馬,但他卻被齊宣的近衛攔下說:“誒,你這麼怕責罰,還是讓我和齊殿下去吧。”展護衛哪裡管他,還是衝了出去,不過正是這一句話的功夫,那匹馬已經被樹葉遮蔽的看不見了。

後方的周靈見前方開始騷亂,趕緊跑上去,得知公主出事後,他叮囑小鈺跟住部隊後也跑進密林尋找卓雅。

他一路沿著馬蹄印追尋過去,本來準備繼續向前的周靈突然停下腳步,他聞見一股熟悉的香味。於是他離開馬蹄印四處找了找,果然,地上有一個卓雅貼身的香囊,周靈趕緊沿著香囊所在的方向尋去。

走了很久,他終於找到了卓雅,此時的卓雅再也沒有平時的氣勢,她正一臉痛苦地依靠在一棵大樹上。周靈趕緊趕緊跑過去,赫然,他看見樹後有一攤血跡,他趕緊問卓雅:“公主你怎麼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卓雅蒼白地笑笑,指了指樹後:“看仔細了,那是畜生的血,我怎麼可能有事!”周靈這才看清樹後竟然盤著一條食指粗細的蛇,不過已經被卓雅砍斷了頭顱。

卓雅說完話後就徹底暈了過去,周靈聽見動靜趕緊過去扶起她,看著氣若游絲的卓雅,周靈也管不上禮制,他檢查了卓雅周身才發現手臂處有兩道細細的牙痕。周靈料想卓雅應該是中了毒,於是他用隨身小刀隔開牙痕,擠出不少黑色的淤血後又用嘴吸出剩下的毒血。擦了擦嘴巴後,周靈從懷中掏出一個陶瓶,這是李遜之送他的靈藥,據說能治療大部分的傷。周靈眼下只有相信李遜之,他輕輕將藥末均勻塗在傷口上,然後又幫卓雅包紮,減緩毒血的蔓延後他才背起卓雅原路返回。

等周靈回到營地時,大家都圍了上來,因為展護衛和齊宣幾乎同時發現公主的馬匹,但是就是找不到卓雅,原本展護衛準備回城招人,好在周靈揹著公主回到了這裡。齊宣第一個衝到周靈面前,大罵:“放下公主,她也是你能碰的?滾開。”隨著齊宣的推搡,已經沒有力氣的周靈一下子摔在地上,而卓雅則落入了齊宣的懷中。展護衛見此,扶起周靈對齊宣說:“殿下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麼說也是周靈找回的公主。”

然而齊宣根本不理展護衛,說著就要把公主帶上自己的馬,展護衛終於忍不住爆發開來。“嗆”的一聲,一把刀就架在了齊宣的脖子上,齊宣看著怒火中燒的展護衛卻感受到無盡的涼意,自己的性命只在對方的一念之間。眾人都以為展護衛瘋了,竟然拔刀架在齊宣!展護衛冷冷地說:“在下發現馬屁股上有一根細針,想必是有人要暗算公主,今天誰也不能帶走她!包括你!”齊宣的近衛救主心切,直接拔刀向展護衛衝來,“鏗!”近衛的刀應聲而斷,眾人都沒看見展護衛如何出手,那把刀又回到了齊宣的脖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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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宣真是被展護衛這一手嚇到,卓雅無力地從齊宣懷中滑落,展護衛趕緊將她一把抱住,然後翻身上馬,率先離去,齊宣只聽見展護衛漸行漸遠的聲音傳入耳朵:“齊殿下,今天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告吾皇,如果你要告我以下犯上,展某人也無話可說,不過你最好別讓我抓到行兇的人!”

眾人見展護衛已經出發,也趕緊跟上,氣憤的齊宣狠狠瞪了一眼近衛才騎馬離去。小鈺也第一時間就攙扶著周靈向城中走去,她看著渾身溼透的周靈暗暗欽佩,原來他沒有騙我,他真的想揹我。

這天夜裡,皇宮的其他地方已經沒了聲音,肅穆的大殿中卻還有兩個人在談話,“今天是怎麼回事?”卓弘毅嚴肅地問展護衛。展護衛惶恐地跪下說:“臣該死!沒能保護好給公主,不過公主經過李太醫的醫治已經醒來,微臣現在還沒有找出行兇的人,枉皇上息怒!”卓弘毅神色凝重地說:“難道和華妃有關?”展護衛肯定地說:“絕不可能,娘娘就算離開十年,也不可能傷害公主。”卓弘毅解釋道:“這我自然知道,恐怕是華妃的敵人吧!這樣!一定要查明真相,我已經失去了華妃,無論如何你也要幫我留住雅兒!”最後卓弘毅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他對著展護衛一陣狂吼。

大殿內的氣氛非常嚴肅,可躺在床上的卓雅卻暗自高興,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她醒來後就得知了一切,現在腦子裡都是周靈揹著自己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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