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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憋屈

這也不能怪其餘四宿無情,實在是翼火蛇的死狀太過嚇人,讓人提不起對抗周靈的心情。

血霧漸漸散開後,四宿突然發現血人一分為二,相互擁立在銀蛇劍旁邊,等他們看清那個高大血人的服飾後,他們當即認出那就是翼火蛇,可對方已經被周靈的血霧腐蝕,全身沒有一塊好肉。見識過周靈的詭異手段後,四宿哪裡還敢逗留,能保住一條小命就算謝天謝地了。聽聞一旁的動靜後,周靈還想繼續追殺,可是銀蛇劍上的毒卻此時發作,周靈只能停下坐下療傷。玄武玉玄妙無比,周靈很快就穩定住體內的劇毒,四宿也早就跑得沒影了,周靈只能對著空氣發洩自己體內的剩餘勁力。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周靈才終於發洩完最後一絲力氣,無力地攤到下去。從周靈倒下的地方向外延展,已經看不到任何完好的東西,可見玄武玉的恐怖威能。

時間走得非常緩慢,過了很久天色才暗下來,四周也陷入一片死寂。又不知過了多久,秦荒無力的身子突然動了下,他也發出輕吟聲醒來。秦荒之前只是受了些外傷,正在讓他昏死過去的原因是內力枯竭,總的來說秦荒的身體並無大礙。而且在秦荒昏死的這段期間,他腦中一直徘徊著“造之非我,理自玄應,化之無主,數自冥運。”正是這句口訣讓他成功突破太虛心法第三重,乾涸的內力才能在體內重新煥發生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秦荒的遭遇就非常吻合這句話。

秦荒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同伴,鑑於周圍的簡單環境,秦荒一眼就找到了死去的苟瀚雲,他努力支起身子朝苟瀚雲走去,想要確定苟瀚雲的死活。從遠處看苟瀚雲的屍體倒不怎麼嚇人,距離拉近後就顯得有些不堪入目,秦荒只是看了眼就轉身調整自己的心情,他沒想到苟瀚雲會死的這麼慘。確定苟瀚雲的死活後,秦荒又開始尋找周靈的影子,他也很快從一處深坑找到渾身是血的周靈。這次秦荒並沒有仔細檢查周靈的生死,他下意識地以為周靈流血而亡,所以秦荒直接將周靈抱到苟瀚雲身邊,準備將兩人一起下葬。好不容易將兩人平放在一起,秦荒才發現沒看到丁霜的蹤影,稍加思索後秦荒斷定丁霜已經被那七人擄走。

秦荒帶著沉重的心情找到一塊寬敞平坦的地面,他喃喃道:“二弟,四弟,這裡夠寬敞,你們走好。”說完秦荒便開始用劍挖坑,這期間秦荒再沒有說話,只有沙沙的挖土聲在荒野上作祟。月掛中天后,秦荒終於挖好一大一小的兩個深坑,他將長劍插在坑旁後就去背苟瀚雲的屍體。一陣忙活後,秦荒終於將苟瀚雲放入挖好的大坑中,他也開始慢慢推土填平大坑。當地面隆起一座小山後,秦荒才停下動作休息起來,他坐著苟瀚雲的墳墓前說了一大堆的話,最後才從懷中掏出三千兩銀票,一邊說一邊將銀票塞入苟瀚雲墓中:“二弟,一路走好,這些錢拿去打點牛頭馬面,爭取早日投胎。”接著秦荒又起身去搬運周靈。

重新看見周靈血淋淋的身子後,秦荒內心一顫,他也聽說過衍天派的千年大劫之說,現在周靈就死在自己面前,他又該怎麼和掌門解釋呢?思前想後,秦荒最終決定如實交代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他也準備將周靈下葬。就在秦荒剛剛抱起周靈的時候,周靈卻突然睜開眼睛,看著秦荒說:“秦師兄,我們是在地府嗎?這裡好黑啊!”

秦荒倒是一點都不驚慌,他反而放下週靈,高興地說:“太好了!你沒死!周師弟!你沒死!這下我總算可以和掌門交代了!”周靈的轉醒對秦荒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激動過後,秦荒拉著周靈來到苟瀚雲墓前,悲傷地說:“二弟就沒這麼好運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沒了氣息。”周靈聽著秦荒的描述,內心也十分痛苦,他也是因為苟瀚雲的死才激發玄武玉的威能,但是周靈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對著苟瀚雲的墓穴恭敬地鞠躬,表達自己對苟瀚雲的敬意。

此時的周靈已經不記得剛才的神勇表現,反倒是苟瀚雲的去世引發了周靈內心悲涼,他和秦荒也開始著手為苟瀚雲建立墓碑。篆刻好苟瀚雲的墓碑後,秦荒就決定帶著周靈再回一趟丁家灣。他一方面想追查清楚那七個面具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想對丁榮軒說明遇襲的情況。

深受重傷的秦荒和周靈走的並不快,加上夜晚的視野較差,他們知道上午才重新回到丁家灣,可眼前的情形卻讓秦荒和周靈大跌眼鏡。丁家灣完全沒有山賊來襲的緊張感,許多村民甚至在丁家灣的大街上敲鑼打鼓,好像過年一樣。丁家灣的村民也注意到了落魄的秦荒和周靈,他們只以為這二人是沒來得及撤離的黑風寨山賊,不少人都對秦荒和周靈投去嘲笑的白眼,更有甚者直接朝秦荒和周靈扔砸東西。

秦荒和周靈當然不知道丁家灣擺平了黑風寨,他們還以為丁家灣知道了丁霜被奪走的訊息,以此發洩心中的怒火。一路躲避村民的襲擊後,秦荒和周靈終於又回到了氣派的丁府門前,他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眼前的丁府正府門大開,高深的院子裡面不斷傳出高亢亮麗的音樂,與街道上的調子形成呼應。正當秦荒和周靈準備進丁府一探究竟的時候,丁府的家丁卻馬上攔住他們,高聲喝道:“哪裡來的乞丐!快滾!今天我們府中有喜,少在這裡扮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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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家丁的推搡,秦荒和周靈就這樣被拒之門外,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發現對方的窘迫樣子。秦荒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經沒有一處好的地方,上面到處都是沾染的泥土和血塊,看著十分噁心。周靈就更加不用說了,他除了腰間的一塊碎布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遮體,而且周靈的體表比秦荒還髒,看著就和小乞丐沒有分別。不過秦荒自然不會就此離開,他拔出手中長劍,對著家丁說:“我才離開幾天你就不認識我了?那你仔細看看這把劍!”

“咻”的一聲,白晃晃的劍鋒已經鎖住家丁的喉嚨,讓他動憚不得。丁府家丁這才知道自己惹錯了物件,眼前二人明顯不是黑風寨的餘孽,不然他們不會這麼囂張。看見秦荒想要殺人的眼神後,家丁立刻識趣地讓開道路,他可不想就此丟掉性命,而且他不過是個看門的小家丁,出了事情自然有人頂著。

進入丁府後,秦荒憑著記憶去找丁榮軒的住處,沒等他走到丁榮軒的院子就看見丁霜愜意地躺在躺椅上曬太陽,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著周靈說:“周師弟,你看那是誰?”周靈看清丁霜的樣子後忍不住發出一聲怪叫,他萬萬沒想到丁霜能夠突破朱雀七宿的圍捕,而且還有心情曬太陽。周靈的怪叫瞬間就吵醒了半睡半醒的丁霜,她馬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等丁霜看見不人不鬼的周靈後,她嚇的直接從躺椅上摔下來,口中還大叫著:“有鬼!有鬼!爹!救我!”摔倒在地的丁霜見周靈緩緩走來,她又想起周靈昨日的異常行為,恐懼之下她只想找丁榮軒前來應對周靈。秦荒見丁霜一見到他和周靈就逃跑,心中頓生疑惑,所以他馬上帶著周靈向丁霜跑了過去。

跑在前面的丁霜見身後兩人一直追著自己,不禁著急地留下了眼淚,腳下的步子也更加密集和凌亂。好在丁霜對丁府的構造非常瞭解,她很快就來到丁榮軒的小院裡,大聲呼救道:“爹!救我!有鬼來抓我了!”

原本才剛剛入睡的丁榮軒一下子就被丁霜的求救聲吵醒,他還以為丁霜在和自己開玩笑,便沒有下床開門,只是敷衍地說:“女兒!爹等下再出來陪你玩!昨天實在太累了。”可丁霜的聲音還在迅速擴大,門口也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丁榮軒這才不耐煩地下床開門。

丁榮軒剛一開門就和慌不擇路的丁霜撞在一起,疼的丁榮軒抱怨道:“小祖宗!你怎麼了?就不能讓爹睡個安生覺嗎?”丁霜當然也被衝擊力撞的頭暈目眩,但是她依舊不敢看向身後的秦荒和周靈,只是低著頭說:“爹!這世上真的有鬼!他們就在外面!昨天我明明看見他們死了的!今天肯定是來找我鎖魂的!”丁榮軒一面安撫懷中的丁霜一面朝秦荒看去,四目相對間,丁榮軒終於認出來人就是秦荒,他馬上拉著丁霜對秦荒道歉:“秦大俠,小女無知,她說的話還請你不要往心裡去。”隨後丁榮軒就讓下人為秦荒和周靈準備上好的衣服,以供秦荒和周靈禦寒。

秦荒也沒有拒絕丁榮軒的好意,畢竟他和周靈的樣子都很難看,完全不像名門正派的弟子。簡單的清理後,秦荒帶著周靈來到丁府大廳,早已等在那裡的丁榮軒也站起來主動相迎,苦著臉說:“秦大俠,霜兒已經跟我說了昨天的情況,我對苟大俠的死深表歉意。”一提及苟瀚雲的死,秦荒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拼死保護的丁霜絕不可能單獨逃脫朱雀七宿的追捕,所以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丁老爺,我正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秦荒豎起眉毛對丁榮軒說,絲毫不允許對方拒絕。

丁榮軒尷尬一笑,示意秦荒繼續說下去,丁榮軒的本意當然是不想回答秦荒的問題,可他又怕秦荒再衍天派亂說,到時一定惹來更多麻煩。秦荒的很快問出第一個問題:“丁老爺,黑風寨的人我也接觸過,他們大多武功不高,根本不能和昨天圍攻我的面具人相提並論,所以我想問問丁老爺還得罪過其他人嗎?”丁榮軒稍微愣了下神,雖然他也見過頭戴面具的青龍七宿,可他也不知道如何對秦荒解釋,要是貿然說出此事和八獸玉有關,肯定會遭到衍天派的關注。

站在秦荒身後的周靈一直觀察著丁榮軒的神態和動作,他注意到丁榮軒眼神閃爍地說:“那些人很可能是黑風寨從別的地方請來的高手,畢竟我也請來了秦大俠,不是嗎?”

周靈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我們剛到丁家灣就接走丁小姐,黑風寨的人怎麼可能動作這麼快?就算他們早就知道我們會來,那他也要請得動那幫人才行!”秦荒看著周靈點點頭,黑風寨不比丁家灣,他們根本沒有富裕的錢拿出來請打手。丁榮軒的臉色馬上變得難看起來,他之前也以為衍天派的人全都死光了,根本沒想過說辭,沒想到周靈竟能指出這麼多漏洞。

騎虎難下的丁榮軒只有強笑著說:“周少俠,你我又不是黑風寨的人,怎麼可能清楚他們的部署?說不定他們覬覦我丁家灣的財富,真肯花錢請人呢?”周靈見丁榮軒還在強詞奪理,心中的怒氣全部表露在臉上,嚇的丁霜趕緊低頭躲避。

秦荒冷笑一聲,接話道:“這倒也有可能,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

“但說無妨!”丁榮軒強裝鎮定地對秦荒說。

秦荒並沒有直接問丁榮軒,反而繞到丁霜面前說:“丁小姐,昨日的情形那麼險惡,你是如何脫身的?”這點也是秦荒最大的疑問,昨天朱雀七宿明明掌控了局面,他們不可能放任丁霜逃跑。

丁霜想都沒想就指著周靈說:“是他!肯定是他嚇退了那幾個面具人,我才能趁機逃回丁家灣。”丁霜說完還露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其實昨天周靈嚇退四宿後,李伊曼才終於趕到現場,也正是李伊曼將昏迷的丁霜帶回丁家灣,不過丁霜不敢透露李伊曼的事情,只能將一切推到周靈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周靈身上,哪怕周靈自己都不知道丁霜為什麼這樣說,於是周靈上前與丁霜對峙道:“丁小姐,你把話說清楚,我昨天也昏迷了過去,怎麼可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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