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收拾了手上的灰塵,笑容越來越明顯:“所以我過來只是幫你開個窗戶而已,為了報複,我沒有和肖安說你生病的事……不知道心髒病人能不能捐骨髓?”
“肖安的性子,只怕以後會一直怪罪你。”
尉遲沐不言,真的怨恨自己又有什麼?林夕要下地獄了,這才是自己想要看見的結果……
那天林夕走了之後,尉遲沐重新關上了窗戶。
林夕說自己房間太壓抑了,不光光是房間,尉遲沐比誰都清楚,自己不過是那個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的角色,想過光亮,也飛蛾撲火過,徒勞無果……過往尉遲沐曾經信誓旦旦的對著林夕下詛咒,業果報應,現在嘗到苦果的也是自己。
像是冥冥之中的註定,林夕和自己一樣,都是個要死不活的身體,那人能夠得到所有的關心,尉遲沐沒有。張景堯是自己的弟弟,一樣的出身,他能重新獲得家庭,尉遲沐還是沒有。
本來是一個起點上的,他們過早的走在了自己的前面,也足夠對著自己張牙舞爪。
“呵,你真可憐。”喃喃開口,越是到了生命的末點,尉遲沐發現自己越是自怨自艾,怨恨所有的不公平,怨恨命運所有的捉弄,也在怨恨肖安……“活不下去了。”
也不想活下去了。
嘴角慢慢扯開笑容,尉遲沐重新看了病房門口的位置,兩個人還在爭執,尉遲沐卻沒有接著聽下去的興趣,闔上了眼睛,尉遲沐徹底的把自己墮入那片黑暗之中。
大約是第三次聽見了那個尖銳的“破爛”,護士終於忍不住提醒,“那個……病房門是開的。”
“尉遲先生會不會聽見……”
對持的兩人瞬間消聲,尤其是肖安,眼神閃過一絲慌亂,急忙觀察尉遲沐的狀況。
睡著了……
人看起來很安靜,病房中氣氛安好,那個人應該是沒有聽見。
確認了尉遲沐的狀況,肖安眼神中的波動這才是慢慢消減了下去。
“剛才明明就是那樣評價的,怎麼,現在害怕被他聽見?”耳邊是張景堯不客氣的嘲諷,“以前你說的可是要比這些話難聽多了。”
“閉嘴。”淩冽的氣勢恢複了過來,肖安看著面前的對手,緩緩開口,“尉遲沐你帶不走,以前他不是你哥哥,以後也不會是。”
“笑話,尉遲沐現在活不活下來還是一回事,你怎麼知道他以後不會成為我哥哥?”一丁點都不願意相讓,張景堯眯了眯眼睛,“我是家屬,這場手術我不同意,也輪不到你給尉遲沐做決定。”
肖安沉默了片刻,隨即直截了當的關上了病房門,“通知醫院的保安,如果以後這人再來醫院的話,直接攔在門外。”
“張家的人,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進來。”
還想著和肖安接著理論一番,沒想到肖安直接下了這樣的命令,“你……”
“張景堯,我最後提醒你,你要是真的不願意要你這個張家繼承人的身份,我明天就可以告訴所有人,其實你不過是路邊垃圾堆裡面撿回來的!”
“有我在,尉遲沐你帶不走。”
談話以肖安的強硬手段為結束,張景堯最後幾乎是被醫院的保安給抬出來的,也沒客氣,直接丟回了張家大院,“哎呦,我的小祖宗,我不是叫你不要去的嗎?”
“你小子非要不聽話,怎麼樣?肖安有沒有對你下黑手?”張海越看見自己外甥,著急的檢視了傷勢,還好,沒什麼大問題,頂多是扔出來的擦傷。
“下次你要是還想要找肖家的那個,記得叫上舅舅,多帶點人過去。”
張景堯半餉不說話,那樣安靜了幾分鐘,張景堯猛然把眼神看向了自己舅舅,“舅舅,你應該有肖正鶴的聯系方式才對。”
有些古怪的問題,張海越點點頭,“老頭子我應該有辦法聯絡到。”
“舅舅,我想拜託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