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安楓不高興:“原來你不是關心我,就是擔心進度。”
董黎聽他說話正常了,略略放心,板著臉說:“我是你老闆。”
最終董黎帶著辜安楓去隔壁吃羊肉泡饃去了,這次他很謹慎,非要等羊肉湯涼透才肯讓辜安楓下嘴。
辜安楓百無聊賴地盯著冒白氣的湯,他表情嚴肅,彷彿這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或許是太久沒見辜安楓了,董黎覺得他什麼表情都沒有的樣子,有點陌生。
辜安楓突然問他:“董大,你能不能和許既白保持點距離?”
董黎差點沒聽清,等他反應過來,反問道:“我和許既白沒有距離嗎?”
辜安楓悶悶地說:“你今天早上和他去跑步,他回來的時候,哼,滿身臭汗還要貼著你。剛剛他還用自己的筷子給你夾拔絲洋芋,共用筷子很髒的,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給你扒拉掉了……”完全不顧董黎也給他夾過菜。
董黎打斷他:“安安,你也太幼稚了。”
辜安楓別別扭扭地說:“我不是幼稚,我覺得,有一個藝人跟你傳緋聞,已經影響很不好了。”
董黎一頭霧水:“我和誰傳緋聞了?”
辜安楓不可思議地說:“我啊,你不記得了。”
董黎差點笑出來了:“你自己覺得這個新聞荒不荒唐?”
辜安楓說:“可是許既白,他,他…”
董黎說:”他怎麼了?“
辜安楓想說他真的是喜歡男人的,但是他不習慣背後議論別人是非,所以最後臉憋得通紅,什麼都沒說出來。
董黎收起笑容,說:”安安,你如果覺得那些荒誕的新聞對你有影響,你可以離我遠一點。”
他說完,到櫃臺去結掉賬單,就出門了。去片場的路上,許既白很沒自覺地坐在了後排董黎的身邊,辜安楓沉默地坐在副駕駛上,聽許既白努力地和董黎聊著非常無聊的天,從後視鏡裡看到,許既白把一隻手虛虛的搭在董黎的背後。
下午天色不是很好,但是許周群很高興,劇組只有幾場在山上的戲需要補拍了,如果能下雨最好,可以提前在這週末殺青。他極力邀請董黎和許既白呆到殺青,和他們一起上燕支山,看看古邊塞風光。
董黎答應了,當天在酒店裡收拾準備上山的行李,容西園打了過來,他站起身,站在窗邊接電話。
他說:”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或許他對我有感情呢…我打算逼一逼他。”
“唧唧的推薦信是嗎,你把精力放到戲上就好,我回北京會立刻去辦……”
酒店小小的花園裡,天已經完全黑了,但董黎還是能看到一個黑魆魆的影子從花叢裡竄了過來,停在他窗子底下不動了。
他關上落地燈,辜安楓就看不見暖色的燈光中間那個修長的剪影了,他試了試,抱著樓面上裸露的管道往上爬,發現實在是太滑了,完全沒有爬上四樓的可能性。他一邊從管道上溜下去,一邊在心裡默默自嘲:幸好在甘肅,如果被狗仔拍到,他可一點都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爬管子。
只是,在秋季涼風送來極淡的枯葉味道中,不知為何,他突然回憶起,大學裡排練莎士比亞戲劇,半夜翻過凱普萊特花園的羅密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