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天子上眼藥是珍妃的拿手好戲,柔福公主也深得珍妃娘娘的真傳。
此刻的風頭被薛蘅一人佔盡,她的兩眼骨碌碌一轉,揚唇道:
“漢壽鄉君此事是晚照欠考慮,她也是擔心則亂,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的這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真是讓本公主受教,我們以後都知道得謹言慎行了。”
柔福公主明面上為謝晚照開脫彰顯自己的溫柔和親,暗地中卻是對薛蘅的‘捧殺’,還隱隱設定了一個對立面,將薛蘅與她們的面前劃了一條鴻溝。
薛蘅明白柔福公主的意思,她此刻想看見的應當是自己恃才自傲,尾巴高高的翹天上去。
同樣是官宦之家長大的姑娘,都是千年的狐狸談什麼聊齋。
薛蘅微微一笑,輕聲道:“柔福公主就不要取笑臣了,臣在上書房功課中常常墊底,比不上公主還成立了詩社,督促大家共同進步。”
二皇子的臉上寫滿了對薛蘅的欣賞之意,微笑道:“鄉君不必如此謙虛,這些事情我確實不知,知多者為師。”
謝照晚此刻腸子都悔青了,不僅沒有讓薛蘅出醜,而今還讓二皇子對薛蘅另眼相看。
此刻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下去眼不見為淨,真是應了那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方才薛蘅都坦然的面對了賭約,她也只能微笑道:“鄉君真是博學多才,我願賭服輸。”
薛蘅看著還在歡快吃竹子的熊貓,漫不經心道:“方才已經說了這是生活經驗,與學識無關。
謝小姐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我們是來玩耍的何必較真。”
“這.......多謝鄉君。”謝照晚本以為薛蘅會諷刺她幾句,已經做好承受的準備了,薛蘅卻一笑了之?
天子聽見此話,不禁打量了薛蘅幾眼。
薛蘅不愧是薛御史和江夏郡主的孩子,薛御史的老練狡詐,江夏郡主的目下無塵,她全都學了個透。
今日當著眾人的面,主動放棄賭約,也不介意謝晚照的咄咄逼人看似是心胸豁達。
實則是她根本未將謝晚照放在眼裡,不屑與他們為伍,倒是將柔福和謝晚照襯托的斤斤計較。
薛蘅方才若是溫柔的與謝晚照言和,旁人還會覺得薛蘅惺惺作態,收買人心。
可薛蘅偏偏是一副無所謂,還隱隱帶有嘲諷的態度。
如此不僅體現出了她的大度,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毫無原則,軟弱可欺。
二皇子就很欣賞她了,再次點頭道:“鄉君胸襟寬廣,本皇子欽佩。”
天子若有有所的看了二皇子一眼,今日他不斷稱讚薛蘅,當真不滿意他給定的親事,看上了薛蘅?
太子一向不滿二皇子更得天子喜愛,瞧見天子若有所思的模樣,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開口道:
“最近耳聞一些流言,今日見二弟與漢壽鄉君意氣相投,本宮也覺得你們真像是一對璧人,可謂是空穴來風。”
流言私底下可以議論,當著天子的面她們人小勢微可不敢提起,此話沒有人敢附和。
薛蘅很少聽聞宮裡的事情,太子方才的言語讓她恍然大悟,今日柔福公主和謝晚照對她的刁難,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對太子道:“臣與二皇子素無往來,二皇子與謝小姐才是一對璧人。”
二皇子對此話並不作答,對天子道:“父皇,你剛才說若是黑白熊不吃竹子要罰,而今黑白熊要吃竹子,是不是應該賞?”
天子雙手交握著一把大摺扇:“能兒,覺得朕該賞賜漢壽鄉君?”
既然天子沒有反對,二皇子順著話往下說:“有罰就有賞。“頓了頓繼續道:“漢壽鄉君你想要什麼?”
薛蘅思索片刻道:“臣想要一棵長了果的滔婆樹。”
往日來皇宮就瞧見了大昭的滔婆樹,上面還長滿了小孩拳頭大般的圓溜溜的蘋果。
滔婆樹就是後世的蘋果樹,但如今還是觀賞植物,真是暴殄天物。
不過是一顆樹而已,天子點頭道:“賞”
“多謝陛下”
謝晚照看著二皇子不止是處處為薛蘅說話,此刻還幫她討得了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