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蘅的眼中,柔福公主身穿這一身雲絲白衣,彷彿和周圍蒼白雪景都融為一體了,旁邊的宮女都比她這個堂堂公主搶眼。
柔福公主想象中她和陳旬相對而立,男才女貌的畫面,在薛蘅的眼裡卻是一位翩翩公子帶著一群小丫鬟出來賞花、賞景。
陳旬瞧見了邁著小步走來的清河公主與薛蘅,行禮道:“微臣見過公主。”
“免禮“清河公主的目光在陳旬和柔福公主之間流轉了一番,微曬道:”陳大人今日真是好雅興,有著閒情逸致來在這梅園中賞景。”
陳旬的臉色倏地閃過了一抹尬色,挪動了腳步拉開了與柔福公主的距離,正色道:“公主取笑了,廷尉對司膳司的調查還未結束。
下官便也過來看看進度如何了,沒成想到正好遇見了柔福公主,便與公主聊了幾句。”
柔福公主朝著陳旬走了幾步,莞爾一笑道:“是這樣,今年冬日甘泉宮用的碳比往年用的多了一股清香氣,雖然用著歡喜,但父皇總說要開源節流。
我擔心這含了香氣的碳過於昂貴,正巧遇見了陳大人便詢問了一二。
若是這碳價格高昂,那甘泉宮便換回往年的碳,省下來的預算便在城外開個施粥攤子。
我卻沒想到是陳大人有才能,從別國找來了紅蘿碳,紅蘿碳跟往年的銀霜炭比起來價格還要低上一成,正是令我欽佩。”
薛蘅想到平樂館中現在用的便是銀霜炭,若紅蘿碳當真如此好用並且還價低一成,她的平樂館怎麼能錯過節省開支的機會。
便也將目光落在了陳旬的身上:“紅蘿碳從別國運來,其中路途遙遠價錢竟然還低於銀霜炭,這是為何?”
陳旬耐心解釋道:“大昭派了工匠去別國學習紅蘿碳的製法,如今已經學成歸來,紅蘿碳和銀霜炭製作用的材料不同,所以價格便宜。”
“原來是這樣。”薛蘅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將這事記在心中,準備回去之後讓人去打聽紅蘿碳之事,早日將平樂館的炭換了。
比起與陳旬相處的機會,柔福公主更不願看見陳旬與薛蘅相談甚歡。
她感覺此時她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陪襯了,便道:“陳大人方才說要去司膳司,檢視廷尉是如何詢問司膳司之人的,對嗎?”
若不是方才柔福公主一直纏著他,他早就離開這兒了,陳旬趕緊行了個禮道:“下官先行告退”。
陳旬的身影消失在了皚皚白雪之中,柔福公主的目光收了回來,伸出嬌嫩的手指擷了一片寒梅放在眼眸前仔細欣賞,片刻後又嬌聲道:
“母后痛失至親,父皇不忍心讓母后在這個時候操勞,便準備讓母妃協助管理六宮。
今日父皇會與母妃商議後宮之事,午膳會在甘泉宮享用,母妃特意讓司膳司準備御膳五品。”
天子有意讓珍妃協助皇后打理後宮之事,如今還未對外言明。
若是以往柔福公主定會等到此事板上釘釘再告訴他人,免得橫生波折。
如今卻不同了,韋太尉已經死了,皇后又沒有了這個強力的靠山,就算是皇后心中不願那又能怎樣?
再者天子的出發點可是為了皇后的身體著想,最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於情於理皇后都不應當反對辜負了天子的一片心意。
若是不知道珍妃是殺害韋太尉的兇手,清河公主聽見珍妃要分後宮之權的事,定然會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刻則在心中想道:後宮被母后統領了十幾年,在後宮中母后的心腹無數,既然珍妃想協理後宮,那就給珍妃找些事情做吧!
再者上次珍妃可是還親口說了想毒死母后,那就給珍妃這個機會。
只有珍妃有了下一步動作,她們才好給珍妃設下陷阱讓她露出狐狸尾巴。
不過清河公主看著柔福公主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眼眸裡滿是不屑。
她可是大昭皇后的女兒,勾起嘴角道:“堂堂公主竟圍著灶臺轉。”
柔福公主從小就聽慣了清河公主的冷言冷語,昔日裡她都是當做沒有聽見,如今她有了底氣自然不能同往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