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的地點距離會場有幾百尺的距離,也是這塊郊野風光最好的地點。
許是曾經有農民在這兒生活過一段時日後來又遷居走了,一排排碗口粗的桑樹整齊的站在那兒,粗壯的枝幹正努力的向四周伸展,樹枝上零星的冒出了一片片的嫩芽隨風舞動,宛若它也要擁抱春的到來。
稚嫩的青草早已探出了長長的發尖,灰色的野兔在其中不亦說乎的穿梭尋覓充飢的食物。
薛蘅與燕國世子打了一會獵也乏了,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聊著天,眺望著郊野的風光心情也暢快了不少。
她和燕國世子相談甚歡,從長安城的趣聞又聊到了燕國的趣事。
薛蘅看著一隻正在草叢裡蹦跳的灰兔,好奇的問道:“聽說燕國有很多不同的人,他們是什麼樣的?”
燕國世子捻起了一塊小石頭,擲向了兩隻正在為了食物打架的野兔,他想了想道:
“有些人的相貌與我們有所差異,他們是捲髮並且面板的顏色也比我們深一些。不過也只是外貌又所不同,別的地方也與我們無二,鄉君若是有興趣就到我們燕國來遊玩一段時日自然就都知道了。”
他在長安的這段日子,已經聽見很多次詢問他關於燕國的問題了,倘若日後回到燕國,定會有許多人問他關於長安城的問題,單是想想就覺得頭大。
每次有人詢問他兩個國家百姓之間的差別時,其實並不會想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他覺得兩國的百姓生活並不沒有太大的區別,並沒什麼特意值得拿出來探討的地方。
“就單是相貌的不同?”薛蘅繼續追問:“既然長的不一樣那應該與我們就不是同一種人吧!”
人往往都向往未知的事情,渴望一個不一樣的答案,燕國世子無奈的攤了攤手,“就跟長安城周邊的幾個郡差不多有些不同的風俗,只是因為各國人口混居,所以風俗會多一些,隔三差五都有族在過節,因此大部分時間都很熱鬧。”
薛蘅嘆了口氣,還以為能有些什麼有趣的事,竟然也是這般無聊。
燕國世子側目看著薛蘅,感受到了她失望的眼神,便又絞盡腦汁想了一個:“燕國沒有宵禁,也沒有長安城的裡坊,晚間可以自由的在街上行走不受任何的約束,長安城呢,有什麼趣事?”
既然燕國世子說到了裡坊,薛蘅就挑了一個關於裡坊的事情:“柔福公主的小舅舅娶妻的時候陳氏還是珍妃,便給陳舅舅賜下了一個宅子。
那時候珍妃還很得寵,陳舅舅便仗著背後又珍妃當他的靠山,行事很是囂張。
為了出行方便打算將府門衝著大街,長安太守得知了此事勒令他整改,他卻大言不慚說他是國舅,再之後還目中無人的唾罵太守。
太守也不是讓人隨意拿捏的人,一個人沒有官職的人也敢在他的面前大言不慚便下令將陳舅舅關押進了大牢,還將此事稟告給了天子。
天子雖沒有嚴懲陳舅舅,最後還是將宅子收了回去,陳舅舅的仕途也因此給斷了。”
燕國世子點點頭,果真是狐假虎威的人任何的地方都有,這樣的人都有一個共性那便是目中無人,遲早會因此給自己惹上禍端,亦或是給背後的老虎添麻煩。
他問道:“你說的可是二皇子的舅舅?”
他也聽聞二皇子提起過舅舅,二皇子口中描述的與薛蘅說的那件事比較起來,彷彿說的不是一個人。
二皇子則是說他的小舅舅時常鬼點子多,對於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也是一位大才子。
當然人才和人品有時候不能相提並論,這一點的他還是知道的。
“柔福公主與二皇子是雙胞胎,當然也是二皇子的舅舅了。”薛蘅抬頭看了看漸漸明亮的陽光,忽然間有點刺眼了。
燕國世子感覺腿有點麻了調整了一個坐姿,繼續道:“我前幾日在二皇子住所見到了彈棋,聽說大昭如今已經失傳了,是陳舅舅博覽古籍將他復原,此人的心裡應該有些能耐。”
“真的是彈棋,你沒有看錯?”薛蘅訝異到,若真是彈棋,二皇子兄妹可在天子面前長臉了。
“鄉君也聽過彈棋,想必那就沒錯了,二皇子準備不日獻給天子。”燕國世子心裡挺好奇彈棋的玩法,可惜的是那一日只是遠遠的瞧了一眼。
彈棋只在大昭出現過,並且還已經失傳了,原在燕國的關山嶺定是不瞭解,薛蘅便解釋道
:“我曾在曾祖父的遊記裡讀到了彈棋,向晚移燈上銀擎,叢叢綠鬢坐彈棋,說的就是這個彈棋,世子可將你那日所看見的樣子告訴我嗎?”
往日裡薛蘅都是用曾祖父當筏子,這次她是真的透過曾祖父的遊記知曉了彈棋。
燕國世子笑了笑:“二皇子正讓匠人仿製一個準備送給鄉君,想必鄉君很快便能親眼所見了,我就不多費口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