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裡,薛蘅時常身著道袍穿梭於長安的各家道觀。
她在無上道觀瀏覽古籍,與觀中女冠一塊兒琢磨出豆腐做法的事情漸漸傳開,小部分的百姓還嚐到了豆腐,無一不覺味道鮮美。
長安城裡的許多百姓知曉了薛家有個一心向道的鄉君。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薛蘅向道的生活,友人中有羨慕的,同樣也有不解的人。
無論別人對她的看法如何,至少薛蘅滿意如今的生活,較之往日她感覺暢快了不少。
薛蘅在府中小住了兩日,便準備動手去到無上道觀,造紙的事宜如今處於關鍵時刻,她得去盯著。
帶著侍女和護衛走到遊廊上瞧見了正站在花園裡賞花的羅成,羅成的餘光感覺到有人來了,側頭過去看見是薛蘅,便邁著步子朝著遊廊走了過去。
官員今日休沐,薛丞相邀請幕僚到府裡吃酒閒聊,同時也邀請了羅成。
這會已經過了晌午,宴席已經散去,薛丞相回到了屋子裡小憩,幕僚們則到了廳房玩起了三國殺。
經過一些時日的演變,三國殺不再是單純消遣時間的卡牌遊戲,有閒錢的人遊戲開始前便會拿出相等的銀子下注,若是最後贏了便會平分桌面上的銀子。
羅成自覺這純粹是浪費人生,坐上桌子一下響的時間便很快就結束了。
“鄉君”羅成看著薛蘅。
“北院到府門並不會經過這個院子”薛蘅頓了頓道:“你是在特意等我,可是有何事?”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鄉君”羅成走到了距離薛蘅還有一步的距離:“聽聞鄉君今日會去無上道道觀,正巧在下也想嚐嚐無上道道觀的豆腐,所以便特意在等待鄉君,可否一同前去。”
“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吧!”薛蘅點頭答應了羅成。
出了府門便有馬車已經提前等著了,薛蘅上了馬上,羅成也跟著上去了,侍女則是與侍衛一起騎馬跟在後面。
“駕,駕”車伕抖動了兩下韁繩,棕色的馬兒便小跑朝著無上道觀而去。
“昨日徐姑娘來找我詢問了神醫和村民之事。”羅成直直的坐在薛蘅對面:“我告訴她就此結案了,但她對此案有一些誤解。”
“誤解?”薛蘅說道:“此事廷尉已經結案了她還誤解什麼。”
馬車忽然顛簸了一下,羅成靠在了車廂上:“應該是送子神醫在弘農縣周圍的名聲太大了,她一直都認為那群村民跟著囚車是為了救神醫。還有弘農縣的百姓也認為神醫是受到了冤屈,一直在責備為何要將他們的神醫帶走。”
“這和徐姑娘有何干系。”
羅成嘆了口氣:“徐姑娘雖然性子不討喜,但在軍營長大也有一顆仗義之心。她如今又去了弘農縣,弘農縣的百姓若是得知神醫就這樣死了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她會自以為是的‘為民請命’鬧出亂子。”
他昨日看徐鸞鳳義憤填膺的模樣,也想過將實情告知她,好讓此事能就此打住了。
但以他對徐鸞鳳的瞭解,為人太過剛直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若是徐鸞鳳非但不就此打住,知曉了事情反而又去將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再將去神醫那兒問診過的人全部挖出來,那這個亂子可就鬧大了,日後徐鸞鳳恐怕很難在長安立足。
薛蘅沉吟了一會:“徐鸞鳳父親不在身邊,她二叔又管不了她,既然她要查那就得自己承擔後果,你言盡於此就已經夠了。”
羅成訥然道:“此事事關重大,若是揭露了出來恐會出大亂子了。”
前兩日薛蘅告訴了他,他身邊有人的母親就是去神醫那兒問診之後生下了孩子。
這過了一兩日的時間他也大概知道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