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鬍子大爺再次鼓著嗓子煽動了一會,結果卻收效甚微,眾人或是去到了水碓那兒放生神魚,或是繼續報名修路,只剩下了一些忠實的擁護者留了下來。
薛蘅捂嘴笑了笑,眼前的這個糟老頭子壞的很,總算是化解了這一場危機。
白鬍子大爺並沒有就這樣的離開,或許是心裡不願意承讓他輸給了一個女子,亦或是他還想掙扎一會。
薛蘅看著已經快孤立無援的白鬍子大爺,幾步走到了大爺的面前:“你這樣的人貧道見過許多,以後就別再拿神魚說事了,你只是在享受所有人都聽命與你的快感罷了,哪裡是在為了村民考慮。”
白鬍子大爺吹鼻子瞪眼:“老夫豈是你口中的卑鄙小人,神魚在我的心裡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我不允許任何人褻瀆了神魚。”
“呵呵”薛蘅冷笑了兩聲,此人果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僅如此,每一話都說的冠冕堂皇,實則肚子裡卻全是壞水。
這樣的人其實最可怕,一個不留神就會掉進他挖好的陷阱裡。
便將距離再次與白鬍子大爺拉近,壓低聲音道:“你若是再敢多嘴一句,明日你家院子中就會出現神魚的魚骨,還有不少的村民會發現此事,若是不想被燒死,那你就給貧道永遠閉嘴,日後老實的待在定康縣安享晚年。”
“你”白鬍子大爺氣結,指著薛蘅道:“你想冤枉老夫,有權有勢就可以顛倒黑白嗎?你覺著我是會在權勢的面前低頭嗎?”
薛蘅抱著手,挑眉看著大爺:“你也不用解釋了,貧道知曉你是渴望權利之人,不過是想借助村民對神魚的信奉,以此來組建自己的勢力,此事想都別想,若是你心有不甘那不妨試試看。”
薛蘅說完便不再浪費口舌,與這樣的人多說無益,若是方才的一番敲打還不能老實下來,那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有的時候犧牲一人,換來的是百姓們的安康樂業,何樂而不為呢。
白鬍子大爺看著薛蘅揚長而去的背影,心裡忽然感到一陣惡寒,他才薛蘅的言語裡並沒有聽出什麼怒氣,卻似乎是篤定了他日後不敢興風作浪了一般。
他摸著鬍鬚,心裡有了壓力,開始思考著日後的打算了。
雖然事情算是解決了,景侍衛等人也帶著兄弟倆前去拿瑪卡,事情朝著預想中的那般發展。
薛蘅的心裡卻莫名的有些失落之感,或許是想起了千里之外的父母,也不知如今過的怎麼樣。
在快要離開長安城的那幾日裡,江夏郡主和她說了不少話,薛蘅一直不明白江夏郡主所說的:一件東西如果你可要可不要,而其他人非要不可,那這件東西就註定不屬於你。
薛蘅初聽這句話還覺著是江夏郡主太過計較了,自己不想要的東西送給別人又何妨。
現在薛蘅明白了,她認為村民是否將無鱗魚當做神魚並不重要,但村民既然將無鱗魚當做神魚,如今她既然到了村民的地盤,那也只能選擇將無鱗魚當做神魚。
若是選擇背道而馳,那便會成為村民的敵人,日後將會寸步難行,權勢在這些有信仰的村民面前,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也曾瞭解過村民為何信奉神魚,神魚到底能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好處,讓他們這般的堅定心裡的信仰。
一番調查之後發現,定康縣、漢壽鄉的這些村民思想卻十分單純,信奉神魚並不是因為神魚能給他們帶來多少的好處,而是他們認為人是由無鱗魚演變而來,先是有了神魚之後才有了人。
神魚便是他們的祖先,祭奠神魚就是祭奠祖先。
村民每年的祭祀,也不是為了乞求神魚讓他們多賺一些錢財或是保佑平安,純粹是在向神魚懺悔他們這一年來的過錯,希望死後能夠去到美好的極樂世界,不用再忍受世間的一切痛苦了。
薛蘅在現代接受過高等教育,知曉人在死後便徹底的消失於天地之間了,並沒有輪迴轉世一說。
她若是想要在村民面前灌輸這樣的思想,恐怕是難於登天。
看來只能先將漢壽鄉的溫飽解決,再來考慮漢壽鄉下一代的受教育問題,對於神魚的瘋狂信仰決不能任由發展下去。
夜幕降臨,景侍衛帶回了兩兄弟說的新鮮瑪卡。
“道長,這是從兩兄弟的住處帶回來的瑪卡,大概有十五斤。”景侍衛額頭還帶著夏日的汗珠。
薛蘅從袋子裡執起了一個瑪卡,仔細的端詳了片刻。
瑪卡的樣子與圓蘿蔔差不多,櫻桃蘿蔔的顏色,上面長得綠葉也很像。
“將兩兄弟和瑪卡都交給奶孃吧!讓奶孃派人將瑪卡種在漢壽鄉的荒地中。”
薛蘅覺得瑪卡可種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兩兄弟說要種在高山、晝夜溫差大的地方,
漢壽鄉的山頂就是因為太多寒冷了,青稞在這樣的環境裡也不會有多少的收成,種下了也只會浪費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