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爺雖是想狠狠的教訓席瑞一次,讓他長長記性。
不過家醜不可外揚,最後怒罵了幾聲便帶著席瑞離開洗月觀。
無論是席老爺還是席瑞現在皆是氣頭上,席管家在洗月觀的這些時日裡受到了不少的優待,
而且還有一段時日裡席瑞更是被逼著反過來伺候他,他也怕席瑞會惱羞成怒。
雖是並沒有做出賣席瑞的事情,在這個關鍵時刻卻無法解釋,並且也沒有人會聽他的解釋,只能選擇先暫時留在洗月觀裡。
翌日早晨,在柔和的陽光照耀之下薛蘅慵懶的睜開眼睛,靜靜看著床帳中掛著的碎玉塊。
宮絛睡在裡間醒後就守在薛蘅床邊,見薛蘅睜開了眼睛便去到寢殿外從小侍女的手中端過了洗臉水,回到殿內清洗洗臉巾。
等宮絛將溫熱的洗臉巾從薛蘅臉上移走的時候,薛蘅感覺臉上的每個毛孔都冒著的熱氣,然後伸手說道:“今日就不塗面脂了,幫貧道穿衣物。”
“道長,奴婢方才看見席管事還站在外面呢!可要讓他進來。”
“他現在可是還想回到席家?”
“應當不想”宮絛伺候薛蘅穿著外袍,“十日前席老爺連夜帶著席瑞離開了洗月觀的時候,席管事不過是遠遠的站在一旁目送他們的離開而已,並沒有前去道邊或是表達要回到席瑞身邊。”
薛蘅點了點頭。
宮絛想了想又道:“奴婢猜想席管事應當是想通了吧!畢竟道長給他下了最後通牒,若還整日像個幽魂一樣不肯為道長做事,那就將他給趕出去。”
按照宮絛的想法,席管事此次是已經背定背信棄義的罵名了,在席家已經沒有了席管事的後路。
即便席瑞是個和善的人,但這幾個月來看著被自己呼來喝去的手下成為道長的座上客,而自己是階下囚,誰都得想想席管事為何會有這樣好的待遇。
以己度人,若是有朝一日她和道長一塊兒落難了,換成道長來給她穿鞋穿衣餵飯,倘或她是無異心,今後看見道長也會覺得心虛,即使這一切都是旁人用道長性命來脅迫她的,但她始終騎在了道長頭上。
等道長重新得勢之後定然覺得看著她就礙眼,日後的處境不好過了。
薛蘅的目的就是在此,又對一旁的鈿花道:“既然這樣,那你吩咐下去將他送到漢壽鄉讓王長吏負責安排他的事宜!”
“就這樣讓席管事走了,道長可要對他訓訓話?”鈿花每次見著薛蘅和席管事在一塊聊天,薛蘅便在一旁哈哈大笑很是開心的樣子。
“不了,奶孃還在偏殿等著貧道有事情要商量!將他送到漢壽鄉的王長吏那兒便可以了。”她手下那麼多管事,都讓她親自管理,她那有那麼多空閒。
“是”
宮絛仔細的為薛蘅梳好了妝,薛蘅看著鏡子裡的容顏。
她昨日見到了潘家的小姐,潘家的小姐穿著半新不舊的用華貴綢緞做出衣裙,裙子的做工好花紋處處皆是透露出了潘家的底蘊,讓潘仁美給人的感覺也是格外有氣質。
“今日我穿藏藍色,在陽光下會閃亮一些的道袍。”
“是!”宮絛去到衣櫥,將儲存完好的道袍拿了出來,這道袍的面料十分精貴,一匹若是賣出去需要百兩銀子,所以誰能說他們道長沒銀子了,他們道長手中的寶貝多得是,只是不願意拿出來換銀子罷了。
道袍全是在長安的時候做的,如今已過去好些時日了,薛蘅的身材也比起在長安的時候不僅苗條一點,並且還長高了一些,所以道袍穿在身上會微微有些寬鬆。
不過寬鬆也有寬鬆的好處,穿在身上會更顯得她風姿綽約。
“剩下的面料也全都做成這個樣子的道袍,上面的寶石珍珠瑪瑙等物可以少一些。”薛蘅很滿意穿在身上的樣子。
這種面料雖然好看,但依然會縮水掉色失去了原本應有的樣子,穿髒了便只能扔了。
衣物雖是不能穿了,鑲嵌在上面的飾品卻不能扔,每次整理需要丟棄的衣物時侍女們都得將上面裝飾品拿下來。
為了防止在穿戴衣物的過程中飾品跌落,當初縫製衣物的時候自然也很是牢固,想要將這些飾品取下來也不是一件易事,耗時耗力十分麻煩。
如今又是在定康縣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城,不是哪個富貴雲集的長安。
穿著華麗的衣物出行時,還得擔心自己的安全,會不會遇上想要偷唐僧袈裟的黑熊精,從而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是”宮絛又對禁步吩咐道:“記得吩咐下去。”
洗月觀中有四個繡娘是專程為薛蘅縫製衣物,因著越是貴重的面料越是隻能“曇花一現”凸顯出它的高貴。
一件上好的衣物製作頗需一些時日,因此繡娘則是每天不停的為薛蘅做新衣,不過薛蘅給她們的報酬也是很可觀的,整日裡幹勁十足。
偏殿。
奶孃帶著八個壯漢站在偏殿中間已經等了一會了,這些壯漢還是第一次來到洗月觀裡,目光四處好奇的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