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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月瑤谷的秘密

柳棠芯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下意識扣住袖中短刃。那張黝黑的面孔上佈滿了蛛網狀的暗紅紋路,像是皮下有岩漿在血管中流淌,每一次紋路閃爍都帶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很可怕吧?“谷主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如砂石摩擦,他伸出佈滿裂紋的手指,輕輕劃過殿中一株天珂玉蓮。花瓣瞬間枯萎,化作灰燼簌簌飄落,“這便是不修煉《綺羅訣》的下場。“

月瑤谷谷主收回指尖的藤蔓,枯萎的天珂玉蓮突然煥發新生。花瓣層層舒展間,竟凝結出晶瑩露珠,將那些暗紅紋路映照成霞光流轉的脈絡。

“這便是不懂《綺羅訣》真諦的模樣。“他輕撫自己斑駁的面容,裂紋處萌發出翠綠嫩芽,“當年為封印噬靈瘴氣,我以身為皿承載地脈穢物。姑娘且看——“

殿頂銀瓶驟然清光大盛,傾瀉的水流中浮現萬千光影。柳棠芯看到三百年前瘴氣肆虐,青年修士剖開靈臺引汙穢入體,渾身經絡被腐蝕成焦黑溝壑。滿谷即將枯死的靈植突然反哺生機,用根系編織成玉繭將他包裹。

“這些孩子救了我。“谷主指尖輕點,殿外澆花的少女們裙襬漾開青碧漣漪,髮間開出星點小花,“她們都是靈植化形,與我共修生生之道。“

林沐陽此時捧著破碎的根莖衝進來,藍光鬼面撞上銀瓶清輝竟發出慘叫。谷主廣袖翻卷,從根莖中揪出一縷黑氣:“萬家竟將噬魂蠱藏在贈予林家的靈種裡,難怪能追蹤到此處。“

鎧的重劍突然發出龍吟,劍鋒指向東南方結界。虞薇左眼的翡翠花苞驟然綻放,映出十里外萬千毒傀儡正撞擊屏障,每個傀儡心口都嵌著萬家家紋。

“勞煩小友暫代守陣眼。“谷主將一枚青玉葉佩放入柳棠芯掌心。玉葉觸及純陰之氣瞬間,殿內所有靈植無風自動,透明的錦鯉銜著七彩鱗片遊弋成陣。

柳棠芯福至心靈,按著《綺羅訣》心法引動靈氣。寒霜順著地脈蔓延,竟在結界外催生出百里冰棘,毒傀儡撞上瞬間便被極寒淨化。谷主望著她髮間凝結的霜花輕笑:“現在可願學這真正的草木之道?“

柳棠芯指尖輕觸冰棘,霜花順著結界紋路蔓延成星圖。東南方傳來裂帛之聲,毒傀儡群中忽現八抬血轎,轎簾翻飛間溢位紫黑霧氣,所過之處冰棘竟生出猙獰倒刺。

“万俟老鬼倒是捨得。“谷主並指抹過玉葉佩,柳棠芯腕間頓時浮現青藤纏枝紋,“他連本命蠱鼎都搬出來了。“

虞薇髮間星花驟亮,靈植少女們化作流光沒入地脈。林沐陽突然悶哼跪地,懷中跌出半塊林家祖傳的靈鑑——此刻鏡面浮現的竟是萬家家主與魔族祭司對飲的畫面。

“原來靈鑑早被調包......“少年瞳孔震顫,被替換的鏡緣處赫然刻著噬魂蠱紋。鎧的重劍突然橫空劈來,劍風掃過鏡面激出萬千怨魂,卻在觸及柳棠芯周身霜霧時凝成冰晶。

谷主廣袖翻卷,月華殿穹頂垂落千條碧蘿:“小友,借你純陰之氣一用。“柳棠芯福至心靈,引動寒氣注入藤蔓。碧蘿觸及冰晶怨魂的剎那,竟綻放出透骨蓮,每片花瓣都映出修士被煉化的記憶。

血轎中突然伸出枯骨之手,万俟家主的聲音裹著蠱毒傳來:“月漓,三百年前你斷我噬靈根,今日便用這純陰體......“話音未落,林沐陽突然將靈鑑殘片刺入心口,金紅鮮血濺上透骨蓮,那些記憶碎片突然拼湊出驚人真相——當年竟是萬家人親手將噬靈瘴氣引入地脈。

“原來如此!“谷主髮間玉簪崩裂,白髮如瀑飛揚。殿外冰棘突然暴漲,將整個月瑤谷託舉至雲端。柳棠芯足下浮現青玉陣紋,聽到萬千靈植在神識中輕語:“霜魄為引,可喚醒真正的《綺羅訣》......“

東南方忽現晨曦微光,竟是谷主以身為引催動朝陽。陽光穿過冰棘瞬間,柳棠芯看到自己掌心開出並蒂霜蓮——一朵封著噬魂蠱本源,另一朵藏著草木真言。

柳棠芯足下的青玉陣紋突然蔓生金蕊,並蒂霜蓮綻放的剎那,整個月瑤谷響起清越鈴音。東南方的血轎被音波震得四分五裂,露出万俟家主枯木般的真身——他後背竟生出七條暗紅藤蔓,每根藤上都寄生著修士元嬰。

“竟是噬靈妖藤!“谷主並指劃破掌心,金綠色靈血滴入冰棘叢。被汙染的倒刺瞬間蛻變成水晶蘭,花蕊噴湧的清氣將紫黑霧氣凝成露珠墜落。

林沐陽突然握住胸前染血的靈鑑殘片,那些金紅血珠竟在空中繪出林家秘傳的《百草譜》。鎧的重劍順勢劈開圖譜,漫天符咒如蝶紛飛,精準落在每個被寄生的元嬰眉心。

“原來父親早將破解之法藏在血脈裡......“少年咳著血笑出聲,腕間浮現的藤紋與谷主掌心血痕遙相呼應。柳棠芯見狀引動並蒂霜蓮,左手的噬魂蠱本源化作冰鏈纏住妖藤,右手的草木真言凝成青鸞直衝雲霄。

谷主白髮倏然化作翡翠枝條,月華殿穹頂垂落的碧蘿結成星斗大陣。靈植少女們從地脈中躍出,髮間花苞齊齊綻放,吟唱聲裡透骨蓮的記憶碎片開始倒流——被吞噬的修士魂魄竟順著冰鏈反灌入万俟家主體內。

“不!“妖藤瘋狂扭動想要掙脫,卻見柳棠芯雙掌合十,並蒂霜蓮轟然相撞。極寒之氣裹挾著草木精魄席捲天地,萬家修士身上的蠱紋寸寸冰裂,露出底下被封印的靈根本源。

晨曦終於穿透雲層,谷主接住墜落的青玉葉佩輕嘆:“該醒了。“冰棘叢中突然冒出無數嫩芽,竟是三百年前被汙染的靈植重生。柳棠芯這才驚覺,掌心的霜蓮不知何時已化作春溪,正潺潺流過每株新生的草木。晨曦終於穿透雲層,谷主接住墜落的青玉葉佩輕嘆:“該醒了。“冰棘叢中突然冒出無數嫩芽,竟是三百年前被汙染的靈植重生。柳棠芯這才驚覺,掌心的霜蓮不知何時已化作春溪,正潺潺流過每株新生的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