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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打斷你的腿

仙桃園的一個院落中,元念正獨自玩得起興。

玉什婆婆在院子裡種了許多花,此時正有許多靈蝶尋著花香過來,在花間翩翩飛舞,元念就笑著跳著的去追它們。

可是不多久,玉什婆婆就從外面回來了。

元念只好不情不願的停下來,然後十分乖覺的向屋子裡走去,眼睛卻不忍丟下那些靈蝶。

玉什婆婆瞧他這副模樣,知道他還在為落月山的事生自己的氣,就走上前哄道:“逍兒真乖,婆婆這就去做你最喜歡的清花餅。”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聲虛弱的乞討,“肚子餓!吃東西,好餓!”

元念和玉什婆婆回頭,看到蓬頭垢面的“痴半仙”正倚在院門口。

這“痴半仙”原名寒素子,本不痴傻,只因他是天空中最末等的仙子和凡人結合所生,所以被大家稱為“半仙”。

因著這半人半仙的血統,他修行的根基和天分並不高,但他偏要修煉艱深的仙法,終至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加之其父母雙雙棄他而去,從此更加潦倒不堪,成了這仙桃園裡誰都可以踐踏欺侮的“痴半仙”。

玉什婆婆見他實在可憐,就在元念耳旁交代幾句。

元念點點頭,然後轉身進屋。很快端了一碟仙桃出來,遞到痴半仙的手上。

痴半仙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起來。本來就滿是汙跡的衣服上又添了許多仙桃的蜜汁,樣子實在狼狽。

玉什婆婆看到元念一臉同情,就趁機道:“念兒,日後你可要用心修煉,不然就會像痴半仙這樣。呆呆傻傻一生,一無是處,只能任人欺侮。”

元念可不想自己像他那樣可憐又沒人憐,於是使勁的搖頭道:“不,不要,念兒不要被別人打罵。誰若敢欺負我,一定對他不客氣。”

說著,元念還握起了自己的拳頭,表現出誓死保全尊嚴的決心。

玉什婆婆當然高興,道:“念兒有此志氣和覺悟,婆婆很欣慰。只是空有志氣是不夠的,還必須勤加修煉,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那樣才不會有誰敢輕慢你。”

元唸的眼裡裝滿疑惑,他若有所思地道:“可是,婆婆,我聽說痴半仙就是因為日夜不歇的修煉才變傻的。我若像他一樣,會不會也痴傻掉?”

玉什婆婆的臉色登時變得有些難看,道:“你怎麼能拿自己和痴半仙比,你的父親母親都是仙界修為很高的仙子,所以你一出生資質就要比他高出許多。”

又道:“無需擔心會因為修煉而走火入魔,只怕你不夠用心不肯吃苦呢!況且若你不修煉怎麼能進修業堂?進不了修業堂又如何能得到高階上仙和星君的指點?”

這剛沒說幾句,元念又捱了訓斥,心上不能痛快,就氣呼呼的道:“華生之前並沒有修煉,也已經進了修業堂了。碧蓮雖還未進修業堂,卻也不用修煉。為什麼只有我要在這裡苦修?”

玉什婆婆大為惱怒,道:“華生他是到了年紀運氣又好,才勉強進了修業堂。碧蓮自幼就膽小又軟弱的,我看日後也難有什麼出息!”

玉什婆婆頓了下,又氣不過似的接著道:“你怎麼單和他們兩個比,瞧我們園內的離天朔,自幼勤學苦練,小小年紀就一身修為了,如今已是四階星君,當然他已經搬出仙桃園,可能你並不熟識。但倩璧你總該聽所過吧,比你還要小,如今也已進了修業堂了。要知道比你高超的比比皆是,還要婆婆再提幾個出來嗎?”

元念一面因為比不過其他仙童而有些羞愧,一面又為著這羞愧而生出許多不服氣,於是賭氣的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怎樣與我何干!”

其實在他小小的心裡,也是渴望著有朝一日成為高高在上的仙主的。可是現在玉什婆婆一味的逼迫他,幾乎不給他任何喘息的餘地。於是他就開始煩躁的反抗一切,一切的逼迫和束縛都使他不能容忍。

“那什麼和你相干?你究竟想怎樣?整天和一群平庸之輩混在一起,到處惹是生非,最後不過和他們一樣的一直平庸下去嗎?”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您不能這樣說他們!”

“我且不管你什麼朋友不朋友的,以後不准你和他們廝混在一起?”

“我……我想怎樣便怎樣,以後不用婆婆操心了!”

“反了你了!兩天沒教訓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元念見玉什婆婆揚了手要打他,忙縮起身子向外跑,還死不悔改的道:“反正不要婆婆管!”

說完就御風而上,直奔落月山而去。

要說他這與生俱來的御風前行的本領,幾乎無人能及。

玉什婆婆自然也追他不上,就氣急敗壞的道:“走了就永遠別回來,不然打斷你的腿!”

這時,一直在一旁大口吞嚼的痴半仙突然道:“好吃!還要,不然打斷你的腿。”

玉什婆婆怒氣衝衝的瞥他一眼,心裡罵了句:你個呆子!然後轉身回屋裡去了。

邊走邊氣不過似的嘀咕道:“管你跑去哪裡!早晚你都得回來,到時候還怕收拾不了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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