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無極多了一個落魄的身影。
元念漫無目的的走著,深陷憂思中不能自拔,他還記得華生曾經玩笑一般的提起過:若是仙子成年後命星未定,是會被歸為侍從、仙奴、雜役之列的,直到命星定下,才能重回仙子之身。
他雖對躋身仙門貴胄毫無興味,但若被從仙子貶為仙奴,失了自由之身,從此為他人呼來喝去。這對生性自由、不能忍受束縛的他而言,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
這是元念第一次為了自己渺茫不知去處的將來擔憂,他不曾料到自己竟然會無法定下命星。
按理,他的修為在仙桃園的一眾小仙中是最高的,功法和靈力當然也不在話下。
可偏偏就是那些修為都不如他的小仙尋得了命星,而他這個被視為“前途不可估量”的卻沒有任何命星垂憐。
元念又想到玉什婆婆和仙鹿,他們似乎都有暗示過他,說是命星未定也並非就是壞事一件,只要耐心等待,終能找到自己的命星,三十歲之前都是有望的。
好像他們已經料到他這次來定命星不會有結果似的。
元念心裡亂成一團,根本無心在上無極賞花閱景。那些奇麗的花色、高偉的宮牆、平靜無波的湖水都不能奪取他的心思。
他覺得自己前途一片晦暗,他甚至想到被趕出家門的華生。想到華生,就彷彿看到玉什婆婆嫌惡的目光。
那個奉了石耀之命,帶著元念在上無極遊玩的侍從,看到他這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也跟著有些灰心敗氣,但他極力忍著。
他還試圖想透過自己的解說挽救元唸的頹喪,道:“仙子可知,在這上無極住著的全部都是星君仙貴,而尋常仙子,除非天帝召見或者持有星君的手令,否則是不能在上無極隨意走動的。”
元念點點頭,看了眼他手中韶夜的令牌。
侍從又道:“在下界、中天、上無極三重天宮中,當屬上無極最富麗輝煌,中天因為多為文臣武將的居處,也很有可觀之處,聽說常會有一些功法比試或排兵佈陣上的較量,應該比上無極要熱鬧許多。”
元念搖搖頭道:“尚不清楚。”
侍從見元念如此冷落他,禁不住嘆了口氣,又道:“看仙子如此丰神俊逸,不知是哪個隱居在外的上仙之後?”
元念終於抬頭看了侍從一眼,道:“我自下界的仙桃園來。”
侍從像是不能接受似的,喃喃道:“怎會如此?不該是這樣啊,這樣一位妙仙竟然被寄養在下界,想必他的生身父母是無名無勢的了。”
侍從又望著元念道:“聽說下界魚龍混雜,仙子待在那種地方,可要時刻當心啊。”
元念點了點頭,又苦笑一聲,心道:還有什麼可當心的,日後身為仙奴雜役,恐怕連仙桃園都出不去了。
這個奉命而來的侍從終於覺得忍無可忍了,他無可奈何的攔下元念道:“仙子,我是奉石耀星君之命前來陪仙子游樂的,可仙子一直這樣鬱鬱寡歡,倒像是我怠慢了仙子似的。仙子若有什麼不滿意的,還望直言。”
元念帶了些歉疚的看著侍從道:“我對你並無不滿,只是在憂心自己的事情。而且你也不必跟著我了,我自己隨意走走,明日就回下界,不會有什麼事的?”
侍從有些擔憂的道:“那仙子晚上在哪裡歇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