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離?”
元念一怔,不知所措的看了眼靖瑤。
靖瑤道:“師父,你又犯糊塗了,大師兄早就不在了。”
說著,她和元念將御疆仙翁扶起靠在樹上。
又道:“師父,你少喝點吧,一喝多了就要叫大師兄來。”
御疆仙翁神色黯然的道:“唉!離兒!我的離兒!”
又突然一笑,搖著手中的酒壺對元念道:“你要不要喝點?我看你早就眼饞得很了。”
元念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道:“婆婆說我心脈孱弱,不宜飲酒。而且臨行前也再三叮囑過了,所以我不能喝。仙翁還是收好吧。”
御疆仙翁又故意把酒壺在元念面前晃了晃,道:“真的不喝?”
元念忍不住咂了嘴,半是含羞半帶興奮地道:“那我就喝一點,一點應該不礙事。”
靖瑤在一旁譏笑道:“還以為你有多大的耐性呢,就這一搖一晃就招架不住了。”
元念卻不理她,從御疆仙翁那裡接了酒壺,放在嘴巴抿了一口,立刻心滿意足的笑了。
靖瑤瞥了眼元念,忍不住嘀咕了句:“心脈孱弱,卻管不住自己的嘴。”
於是不管不顧的從他手中奪了酒壺道:“這酒暫時由我保管,誰都不許再喝了。”
然後,靖瑤對著御疆仙翁道:“師父,你不是常說大師兄在的時候也常勸你少喝酒嗎,你就該聽師兄的勸告。”
御疆仙翁慘淡一笑,道:“你的大師兄暮離,是我這一生最得意的徒弟。”
又立刻安慰靖瑤道:“當然,你們幾個也都很不錯。”
接著他又對著元念道:“離兒來到我我身邊時,比現在的你還要小許多,卻不像你這般橫衝直撞,性子要乖順得多。我那時候年輕氣盛,又剛剛在御前領了要職,凡事都愛爭強好勝。在我手下做徒弟可並不容易,更何況我那時只有他這麼一個徒弟,所有的寄望都在他一人身上,稍有令我不滿意的,都會受到一通責打。可憐他那麼瘦瘦弱弱的一個,竟能一直撐下來,而沒有央求他父親帶他回去。論起他的耐性,你可是萬分都不及其一的。”
御疆仙翁說完又從靖瑤的手裡拿過酒壺,放在嘴邊喝了一口,接著道:“我這個做師父的,就貪戀這麼口酒,可他身為鹿族之後……”
元念忍不住道:“鹿族?仙翁的意思這位暮離前輩是鹿族?”心道:鹿族,那不就是父親一族嗎?
御疆仙翁道:“是啊,離兒是鹿王的第二子,卻生來體弱多病,不過在我手下鍛造幾年就強壯起來了,後來還成為仙界名動一時的逍遙四子之一。但鹿王一直不准他飲酒,而我又喜酒,獨飲實在乏味,所以每次都讓他陪著小酌兩口。離兒對我這個師父向來言聽計從,我遞出去的酒壺從沒落空過。可憐他在我這陪著我盡了興,回去之後,他那個古板又嚴苛的父親總會狠狠把他教訓一頓。第二天離兒照樣來到我跟前,卻不敢有半句怨言。想想我這個做師父的,真是有些不通情理了。”
御疆仙翁轉頭笑著對靖瑤道:“還是你們的師母心疼你大師兄,後來我一喝酒,她就過來帶他離開,或者直接奪了我的酒壺,讓我也喝不成。你師兄知道我嘴饞心癢,又常常從你師母那把酒壺偷回來,有時候被你師母發現了,還要挨一頓罵。若論對師父的孝心,你們幾個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大師兄。”